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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似乎有些担心未来的战事?”蒙哥在速不台的身边找地方坐下。

“蒙哥,承蒙你母样看重。让我担当主帅。刚才因为是大家的面前,身为主帅,我岂能在敌军未到之前,就显露出自己地担心?”速不台道。

“是的,身为主帅就要藐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是敌军的人数是自己的十倍、百倍。”蒙哥道,“但在自己地内心之中,却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对手的兵力只是自己的十分之一。”

速不台赞赏道:“蒙哥真是长大了。可以负担起家族的责任了。”

“蒙哥不敢劳将军称赞,我唯愿母亲、兄弟与族人都能一生康安。不愁吃穿,不受敌人的威胁。”蒙哥欠身道,“我从未遇到过比这更凶险的事情,将军一向德高望重,为全蒙古人所景仰,您所砍下敌人的头颅,远比我所见过的活人都要多,希望将军多多指点。”

“这是自然,身为长子,你早晚要独揽大局,替你那可怜地又令人尊敬的母亲主持家族大小诸事。”速不台点头道,“若是你那英雄的父亲拖雷还活着,何必需要我这个老人来领兵,只可惜野狐岭一战,我们失去太多太多的豪杰,要不然……”

速不台说到此处,脸上的神情便得复杂起来,既有无比的愤怒,还夹杂着亲者痛仇者快的悲愤,没有什么比骨肉相残更让他感到失望的。

蒙哥见他提到自己地父亲,脸色立刻为之一暗:“若父亲还活着,恐怕今天这样地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父亲临死前曾说过,一个团结的大蒙古国,才是不可战胜地强大国家;一支团结的军队才是令百万敌人胆寒的军队。如今亲戚们各怀鬼胎,都盯着可汗的位置,却忘了敌人的凶恶。”

速不台忽然道:“你对不儿罕如何看?”

“什么?”蒙哥还沉浸在对亡父的追忆之中。

“不儿罕,这个人当年所有的人都看走了眼,包括你的爷爷成吉思汗,你爷爷唯有认为他既是一个智者和贤者的评价才是正确的!”速不台道,“不得不承认,不儿罕真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前年秋天你父亲奉窝阔台可汗的命令率主力取道宋境攻金国,不儿罕却说这是窝阔台的借刀杀人之计,后来果真是应验了啊。当时我要是多提醒一下你父亲,那该多好啊!这件事一想起来,我就追悔莫及!”

“这件事我也在场,当然也知道。”蒙哥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年你跟不儿罕也算是能谈得来,可是当年你可曾看透过他的真面目?”速不台问道。

“没有,那时的我又怎能看得透呢?现在想来,他实在比世上最阴险的毒蛇还要让人难以防备。”蒙哥沉痛地说道。

“所以说,不儿罕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当他弱不禁风时,他比一个奴隶还要恭顺,他只会在暗中寻找机会,狠狠地咬上一口,却让我们现在都因为太心痛而不敢回忆往事。”速不台道,“如今他手握雄兵,挟着前番大胜的士气,为人又多智……”

“将军担心无法阻止他的进攻吗?”蒙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