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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代将汉代的侍中改为门下省,作为皇帝地侍从、顾问机构,长官为侍中。侍中地位虽不高,但因接近皇帝,故很有权势。至南北朝,凡属国家重要政令,皇帝都征求侍中的意见,这样,门下省便成为参预国家大事的部门了。到了隋唐时,朝廷有中书、门下、尚书三省,有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各部首官称尚书。中书主取旨,门下主封驳,尚书承而行之。然李世民任过尚书令,自他以后无臣子再敢任其职,故尚书省的首官就只设左、右仆射,但不久,左、右仆射成了听令执行的官员。不能参加大政。至高宗时,则用其他官员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或‘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头衔参预朝政,行宰相之职,中书令、侍中就不常设了。五代除沿袭唐制外,又设枢密院参预大政,长官称枢密使或知枢密院事。”耶律楚材道。

他的一番长篇大论,让赵诚听得头皮发麻。有国家,就有国君。还有为国君办事的人,历代设官极多,又时有变迁,此变迁并非审时度势改变,其中杂乱无章反复,于时有有其名而无其实地,亦有有其实而无其名地,繁琐几乎难以厘清。

“三省之制。本意自是极好。臣以为历朝历代官制之本意未尝不善,然总会有人尸位素餐,不肖者绝年劳序迁之觊觎,外戚干政、宠臣专权等等,让朝廷威仪与官制名存实亡。任事者无权。不任事者掌权,遇名利则争相邀功,遇祸事则推卸责任,则官制往往几经变更就是件常见事了。”高智耀道。

“显达此言极善!”赵诚称赞道。“但这并非是官制本身全体的不好,而是选举、鉴衡、监察的不好,甚或是上位者的昏庸。”

“但有时事起权急,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地事情。譬如前朝,党项人既效宋制,又有蕃制,契丹、女真也大抵如此。”吴礼道,“紧要的是。官制要易于政令通达,无论是国主旨意与朝廷决议,还是百姓之所想所怨,均能上达下听。”

“宋承唐制,但宋制繁复无比,简而言之,一为集权,宋为防唐末以来藩镇之大权。守内虚外。州郡的兵权、税权和监察刑狱之权都收归朝廷,京师禁军占天下兵马大半。二为削权。设参知政事、枢密使及三司使以分宰相之权。”耶律楚材继续道,“国用殚竭,民力空虚,徭役日繁,率敛日重。官吏猥滥,不思澄汰;人民疾苦,未尝省察。因而有范仲淹之‘庆历新政’与后来的王安石变法,朝政混乱反复。”

“此事孤也知道一些,宋国官职不分,名为某官地人,该官的职守与其无关,仅以官表明他所食的官俸有多少,而别以差遣问政。”赵诚道,“如此一来,虽颇为自由,可以密合事情,但冗官及其所食俸禄亦太多,还不能保证人人勤于公事。”

“此前车之鉴,我国不得不防也!”王敬诚道。

“当今之下,孤所关心的却是军事。”赵诚道,“诸位回头商量出一个办法来,此事要快。”

“臣等恭请国主示下!”众人躬身道。

“其一,先易后难,诸位先定出爵位品秩的高下,孤要先行赏赐三军将士。”赵诚道,“其二,礼乐制度暂放在一边,待以后再议。”

“其三,军事不问,值此用兵正酣时,孤独揽军务。朝廷中枢,中书、门下、尚书三省,暂设中书省,废门下、尚书两省,以中书令行宰相之职,总揆行政诸事,孤付予中书令以大权。中书门下设六部,分管诸曹,另设参知政事为副相,以分宰相之权。大约参照宋制,设转运使司、铁盐使司、度支使司等三司掌财政;设御史台行监察之权,以监察百官;将来还要设枢密院总管军务。京师以外地方,设府、州、县三级首长,及因应财税、监察与刑律诸官。明法度,定规则,因事设人,不因人设事,使各有品级、各有升迁黜陟之序。以爵定禄,毋设虚官,使名副其实。”

“遵旨!”众人齐声道。

赵诚感到轻松了不少,这种事情太过复杂,他只能让五位臣子们去卖力办事,从故纸堆和历朝历代中绞尽脑汁地找出一个切合实际的良法来。

几个臣子都出去了,而且都是躬身倒退着走了出去。这也是所谓的礼,赵诚既感到虚荣,也感到有些无聊,但他并不拒绝,正如他如今自称“孤”也一样。

“从之,你留下来。”赵诚忽然开口让王敬诚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