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若抱着赵松上了战马,凌去非等人也立刻上了战马,他冲着徐不放等人庄重地行了个敬礼,徐不放等留下地二百人也庄重地回礼。
“徐叔叔,你不与松儿一起去见我爹爹吗?”赵松问道。他见过徐不放的次数绝对要比赵诚多得多,感情不比一般,所以说赵诚到目前为止,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有凶恶的野兽追来,徐叔叔要留下来抵挡。”徐不放道。
“徐叔叔你害怕吗?”赵松天真地问道。
“公子你要记住,不管野兽如何凶恶,你只要杀了它,它就凶不起来。”徐不放道。
“我娘教我念一句诗,我一直不太懂。现在我念给徐叔叔听,我娘说只要懂了这句诗,就是遇到再凶恶的敌人,也不会害怕。”赵松道。
“好啊,请公子念念。”徐不放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赵松念道。他的声音虽然十分稚嫩,却让忠诚的勇士们热血沸腾。
徐不放跪倒在地,高声说道:“夫人。我徐不放曾经也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然而蒙古人却让我失去他们。幸遇国主,不放才活了下来,又因为国主,我如今也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已经有后了。属下离中兴府时。国主曾说,如果我不幸战没,他将会为我建一个英雄冢,让后人膜拜,所以我死而无憾了,这是我唯一能够回报国主的事情。”
“不放……”梁诗若眼含热泪,无语凝咽。
赵松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地事情就要发生,他见自己母亲哭。也跟着哭。凌去非将自己地酒囊扔到徐不放怀中,高声说道:“徐大哥,你是真正地英雄,只有英雄才配饮得这烈酒。大丈夫热血沙场,岂能无酒?”
徐不放扯开酒塞。仰起脖子往口中灌了一大口,哈哈大笑道:“我辈贺兰儿郎,当饮最烈酒,不留一滴到黄泉。”
“不留一滴到黄泉!”众人齐声大喝。纷纷取出自己地酒囊,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酒入胃肠,如饮英雄血,荡气回肠,众人高呼“痛快”,将空酒囊扔得老远。
凌去非与郭昌率着甲字营护卫着梁诗若母子远去,带走了徐不放等人所有的牵挂。白色的小花在大地崭露头角,在春风中悄然生长。虽然柔弱不堪,却是一年又一年地挣脱大地的怀抱,向上生长。徐不放的靴子毫不留情面地踩在柔弱的小花之上,他将弩横在手中,立在一条河流的南岸。他要节省体力与马力,专心等待着蒙古追兵地到来。
春日的河水暴涨,向东奔流,在春水浩荡之中。传来了蒙古铁蹄声。铁木哥终于领着追兵追上来了。但是仓促之下,他无法以完整的军容追上徐不放等人。只得沿途从牧民的手中换马,才堪堪追来。赵诚的意图已经被证实了,铁木哥既感到后怕,也感到羞愧,更多的却是愤怒。所以他只能追上敌人并杀掉,才能勉强减轻一下自己的罪名。
河水将他拦在了河对岸,徐不放等人拒河放箭,弓弩肆无忌惮地远程攻击,有数十位蒙古人倒下。河水虽急,铁木哥并非没有办法,他不可能会让自己的手下挤在河边挨打,他地手下立刻散开试图从上下游两侧淌过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