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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云:“术赤与察合台也不必并行在窝阔台的身侧,天大地大,长生天之下,还有数不清的牛羊和百姓等待着你们去征服,还有那最善跑的骏马跑到了老死,也跑不到尽头的土地。你们二人要依着自己的承诺,不要让人耻笑,各守封地,将你们的刀箭面向未征服的方向!”

“谨尊大汗圣旨!”众人俱都躬身宣誓。

赵诚站在帐下,心中明了。术赤的出身并非什么太紧要的问题,谁能继承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他与察合台的公开争执,更加突显了窝阔台的优势,而拖雷并非没有非份之想,一个大祸根已经埋下了。

同时,铁木真的这道旨意,也意味着让他的儿子们各守封地,向外拓展,将国内矛盾引向国外。而且,花剌子模杀了蒙古商团,侮辱蒙古使者,不过是让铁木真师出有名,西征就是为了让后代有一个更加辽阔更加理想的地盘,而且可以获得更多的战争资源。而裂土封侯,也是蒙古大草原的一贯作法,这也是一个帝国走向分裂的祸端。

解决了这一个大问题,铁木真便登上了不儿罕圣山之巅,跪在地上,脱下自己的帽子,将腰带解下放在自己肩上,以脸朝地,绝食祈祷了三天三夜,向伟大的长生天祈求道:“我不是这次战争的肇事者,请长生青天庇护你的奴仆,赐我以复仇的力量吧!”

长生天无所不能,既可以让百姓安乐,也可以让饥荒与瘟疫降临人间,还可以让军队力量倍增,尤其是打着长生天旨意的旗号之时。在祈祷之后,铁木真的大军就准备进发了。

在赵诚的毡帐之内,王敬诚、刘翼、何进,还有铁匠朱贵围在赵诚的周围。

“裂土封侯,并非长久之计。周武武裂土封侯,天下诸侯上千,然王权愈来愈弱,到最后王令不出在京都之外,而天下诸侯纷争不断,遂有战国七雄,终有秦朝一代。陈胜吴广起,秦亡而汉立,又是刘氏分封天下,然后至景帝时有六国之乱,汉武帝时才收权归朝廷。”王敬诚道,“唐末边将权势过大,至五代时,诸侯纷争,宋赵匡胤收天下节度使大权,才让朝廷稳如泰山。”

“分崩离析,大乱不久矣,只是不知道耶律楚材为何不说话?”刘翼道。

“这大概是他从没将中原以外放在眼里吧?西域之地在他看来或许是化外之地,不值得放在心上。再说,这分封牧场、百姓和财产,在这蒙古大草原上也是惯例。”赵诚道。

“成吉思汗在世时,大蒙古国自然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只怕是他若去世,他的儿子们恐怕就会各自为政了。若是各自为政也没有什么,有了非份之想,那么就不再有兄弟之情了!”王敬诚分析道。

赵诚轻笑了一下,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说道:“这个又不是我该关心的,只是蒙古军马上就要西征了,我得到命令,必须跟随大汗左右。今天召集各位前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有什么打算!”

众人俱都低头沉思。那铁匠朱贵首先道:“公子救我性命,此得大恩我无以回报。此去西边,身边怎么能没有一人服侍呢?我朱贵别我它技,愿跟随公子西行。”

“老朱啊,你不必如此。你若是想回到家乡,我愿意替你讨个文书,不让蒙古人难为于你。”赵诚道。

“公子的恩情,我感激不尽,只是我家中早已没有了人,回去只不过添了许多烦恼,我还不如跟随公子。”朱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