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什么?”铁木真问道。
“大汗命他讲授有用之学,前番那说猴子的书就断了,忽必烈小殿下心中喜欢,央求他单独说书,可这不儿罕胆大妄为,却向忽必烈小殿下索要葡萄美酒以作酬劳!”刘仲禄告密道,他心中还是有些把握不定,不知铁木真的心思到底如何。
“呵呵!”铁木真口中轻笑,“他如此作为,也不过是小孩子的习气,一向自由自在惯了,没人管束,又太心慈手软,像个妇人,想来成不了什么大事,我听说他上次居然劝人说要少吃肉多吃素,以免杀生。倒是可惜了他这份聪明。”
刘仲禄见铁木真并没有什么不满,口中改了语气:“不儿罕虽然天资聪明,不过是一少年,等将来长大成人,自然会改了这份习气。大汗不如将他留于身边,看他的表现。”
“哼,他将来若是能为我所用,我自然会待他不薄,若是做个普通人,我也不会苛求于他,若是心有不甘,我将来自会有所交待!”铁木真冷冷地说道,“想来长生天也不会怪罪于我!”
刘仲禄心中暗自惊心,不知铁木真口中的“交待”为何指。
第二十九章 相马(二)
就在铁木真和他的“景仰者”正在谈论赵诚的同时,赵诚和他的三个随从也在谈论。似乎是为了回应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公子真是天之骄子,仅凭一本《三国志》,就能洋洋洒洒数十万字,将古之帝王将相说的是淋漓尽致,令人叹为观止。”刘翼叹道,“我对其中一些人物刻画虽不敢苟同,但公子的才气,明远服矣!”
赵诚虽然面不改色,但口中还是连连表示一下谦自己的谦虚:“哪里、哪里?一家之言、一家之言!”
“只是这蒙古人向来不读兵法,也不太善于用计,他们所谓兵法皆出于围猎之自然之法,然而公子此书一出,这蒙古人恐怕是如虎添翼了!”何进却说道。
“谁说不是呢?”赵诚也很后悔,像是自嘲道,“不过你们也别太高看了,一本书而已。自古书卷不止千万,其中劝人为善引人入圣之言何其多也,然而真正能够成君子的,能有几人?古来兵书也很多,靠熟读了几部兵书就领军打仗的,只有赵括的下场!”
“当今天下大乱,与汉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蜀汉、孙吴与曹魏相争,不过都是汉人相争,然而宋初党项、契丹后女真与汉三分天下,而今又有蒙古虎视眈眈,如日中天,竟有一统天下之势。只是不知,谁是刘皇叔,谁是诸葛孔明,谁又是关云长?”王敬诚道。
“不过,我这新书里头,欲显刘备之长厚而似伪,状诸葛之多智而近妖。这刘备仁厚似伪,这天底下哪有那么仁义之人,尤其是乱世之君,只能比别人狠才将大位做的稳做牢,只知道哭。这诸葛亮是个好军师好幕僚,却非是个好丞相。这关羽也只不过是效忠于主上,而并非什么天下大义,勇猛有余,智略不足,谁对他好,他就感恩图报,即使是他主子的对头。”赵诚却道。
“既然如此,公子为何还这么写呢?”何进不解地问道。
“你想,人家刘备姓刘啊,自称中山靖王之后,有谁能证明他不是呢?这就占了大义所在,士人都讲究要尊君,讲出身地位,就是想造反都要扯出一个有皇家血脉之人,曹操不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吗?我就想了,我也姓赵,我若是哪天到了杭州,没钱吃饭住店,我就自称是靖康时,徽宗遗留的子孙。只可惜,这是个昏君。”赵诚笑着道,“但我若明说这刘皇叔是个假道学,恐怕这天下读书人都跟我作对,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