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当年慧娴皇后猝然离世,因身染疫疾的缘故骨灰并未放入皇室宗祠,而被供奉在了这里。
那时纪怀尘十五,廉溪琢更年幼,才十岁不到。矮矮的,又瘦又小,烧完纸钱,怯生生站在老将军背后唤他哥哥。
初到将军府的廉溪琢性子依然沉闷,总不愿说话。倒是纪怀尘活泼点,常常带他到习武场去看士兵们练拳脚。
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自然不能完全懂得大人口中的顾惜究竟是何深意。
买糖、买点心,陪人凑热闹,纪大将军一直以此作为标杆,依照老将军的嘱托对那个小五岁的弟弟关怀备至。
纪怀尘曾固执的以为这就叫好。
直到后来他们之间出现了不可逆转的嫌隙。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是从廉溪琢弱冠,接手将军府祖传玉佩的那日罢。
‘我们隅清长大啦,以后可得少逛戏院、听小曲儿,学着成熟稳重些。阿爹不在了,我要忙着练兵,还要操心你的婚事,哪照管得过来。’
纪怀尘记得当时酒过三巡,醉意阑珊,揉着廉溪琢的脑袋说了这番话。
‘干嘛操心我的婚事啊,大不了不娶呗,在将军府住到寿终正寝不也挺好。’
‘孩子气,我要哪日命殒沙场,没个可心的人,谁来照顾你?’
‘不管不管!你命殒沙场我也跟着你!说好要照顾我一辈子的,现在就想着把我丢给别人算什么!’
那是廉溪琢第一次朝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连最爱的酥炸小羊排都顾不上,碗筷一扔就跑出了府门。
应该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