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至少你们有一段值得怀念的时光,不是吗?”慕裎摩挲着茶盏。“我笃定不管我来或不来,阿衡的爱,都会持续一辈子。”
纪怀尘便不说话了。
他清楚,如果继续下去慕裎一定会问,那你呢?
而答案毋庸置疑。
“谈论这个没有意义。”
“好。”慕裎点头。“那我们谈点有意义的,你一定会死吗?”
未必罢。
纪怀尘想。
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
总不过福祸一夕,凶吉难料。
“五五开的机会,和十成十的结果。将军,连上赌桌你都不敢,那你所爱之人怎会愿意舍弃自由,甘心踏入你的囹圄?”
慕裎鲜少这般咄咄逼人,他就是想敲醒纪怀尘那颗坏脑袋——既然已经是不可分割的羁绊,为什么不趁年华正好,多给彼此制造一些温暖的往事呢?
“你所顾忌的无非是若哪日遭遇不测,廉溪琢会为此悲痛难当。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明知你浴血战场,随时会和阎王打照面,却仍旧对你深爱不减。”
“那是因为他至始至终都认定,生则相伴,死则相守。日后你的棺椁旁,必有他的一席衾衣。你辜负的不止是这些年的苦心等候,还有对你而言,世间绝无仅有的一份喜欢。”
闻听此话,纪怀尘不禁眼眶酸胀。
寝殿因而静谧下来,只闻两道轻重不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