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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的就是,这世界上永远都有丢失而索取不回来的,少凯撒阁下,你可千万别沦落到我这种地步。”库里奥吃吃地笑起来,面容更加狰狞丑陋,而后他返身坐了下来,“不过现在你正逼近这种危险的深渊,你真的以为李必达父子会友善地对待你,让你顺利接手次席执政官的位子,将来继续带着尤利乌斯家族走向强大?”

“那是自然,我可是凯撒的继承者,所有凯撒党的标杆旗帜。”

“别傻了,那是凯撒刚刚死去的时候,所有人,除了安东尼那个蠢货外,特别像李必达这样心机深如海的角色,才会服帖在你的旗帜下,表面上奉戴你。但现在凯撒党还剩下什么呢?死于清洗的死于清洗,投靠埃米利乌斯的投靠埃米利乌斯去了,这棵病入膏肓的大树,早已在时代的风雷里不堪一击地倒下了,而随着这种变化的产生,你已成为李必达前进的阻碍了,他也许不会堂而皇之地杀掉你,但他会在背地里冷不丁地坑陷你,欺骗你返回罗马城来就是明证,可惜你还是这样马马虎虎,就回来了。”库里奥喟叹着,“你不用再抗辩了,现在罗马城就是个巨大的陷阱,你当初最好的局面,就是继续坐镇在伊庇鲁斯,手握七个军团,与李必达分庭抗礼,那样他暂时还不敢打破均势,因为安东尼的几个军团还在山南高卢虎视眈眈,这让他会有所忌惮。”

“好吧,依你说的话,我现在已经掉入陷阱里了。”少凯撒还幽默地做了个跌下去的手势,而后问到库里奥“化解的办法”。

但库里奥却答复得非常严肃认真,他伸出五根手指,“您现在翻身的机会,还剩下五天。”

听到这话,少凯撒再也受不住,他看着库里奥的丑脸和一本正经的神情,觉得自己在观赏一出滑稽闹剧般,噗嗤笑了出来,但他随后又认为这是对客人的不尊,只能继续安静下来,要求库里奥说出理由来。

“为什么我说有五天时间,那是因为现在是铲除李必达的最好时机——他伞下的军团,一部分驻屯在李必达堡和小亚地区,还有几个据说留在了西班牙,他只带一个六军团来到罗马城,更何况六军团的所有大队都屯扎在帕西尼那里,真正被李必达带来的,只有一个麦德捷卫队而已。至于李必达绝大部分的主力军团,则走着陆路,延误了许多日程,现在尚在奈波高卢行省,还没有进入利古里亚。”

少凯撒的脸色开始微微变化,这时候他才了解到,库里奥不是在说笑,而是真正在谋划着什么,“你继续说下去。”

下面库里奥的神情明显愈发激动,他用手比划着,“李必达是个过分相信自己狡诈手腕的人,他也是有破绽可寻的——他的主力部队,自陆路行进,并且没有舰队配合,那些舰队李必达大多留在巴利阿里和萨丁尼亚,所以他们想急速抵达意大利是不可能的——这时候,少凯撒,只要你点头,我就急速返回穆蒂纳说服马可,叫他只需要派来一个军团,最多两个军团,就能顺利击杀李必达父子,和他的党羽们。同时,马可的其余军团,将李必达的主力抵达在利古里亚的峡道外,而你的在彼岸的七个军团也急速挺进到罗马来主持大局,这样我们就取得最最完美,也是代价最最微不足道的胜利。只要李必达父子一死,他的那些军团群龙无首,很快就作鸟兽散了,我的话语意思想必你能明白。但是机会不等待人,所以我计算过了,只剩下五天时间,五天后,当李必达的近十个军团越过利古里亚,而马可也得不到你的承诺无所作为的话,那么。”说完,库里奥做了个死亡手势,“罗马城臭名昭著的地牢,将是我们的归宿,和死亡地。”

这下子,少凯撒脸上原本不严肃的神情消失不见了,“难道你是要对我说,将希望寄予在你身上,而你却还要花费时间跑去山南高卢游说安东尼?你简直实在耍我,库里奥。”

“并没有,我的所有话语都是很严肃的,现在整个时局的关键在你。还记得你们会盟的那个小岛了吗?在那里,你就像个可怜的孩子,被你的监护人愚弄戏耍,你在那个时刻就应该明白,仰人鼻息是件多么苦痛的事,如果你还自认为是尤利乌斯家族后裔的话,那么少凯撒,我就呆在城门边的一座不起眼的小旅馆当中,马上我就将彼处的地址留给你。记住,五天,不,满打满算,只剩下两天时间,因为路途和游说是需要时间的,我等着你的答复。”说完,库里奥又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将刻着地址的字板摆在了桌面上,而后将斗篷穿上,咳嗽着取下了挂在墙壁上的玻璃罩灯,佝偻蹒跚着从宅院的侧门离去。

“他就像个托斯卡纳的古怪而丑陋的预言家……我究竟该如何做,是做个掌握命运的勇者,还是个妄信流言的蠢货,难道这两点对于现在来说,有区别吗?”留下来的少凯撒百味杂陈。

恰好此刻,菲利普斯与梅塞纳斯走了上来,称“大祭司在明晚对你有个宴会的邀请。”

如是,少凯撒的心思更乱,他一个晚上几乎都没有睡着,侧着身子看着房间里铺洒下来的月光发呆,就在这苦思里,他的身体膈肌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这是他的老毛病,没错少凯撒打小就不算个先天多么健康的孩子,他总是脸色苍白、脾气阴郁的,很早开始他就明白自己绝不像利奥那般受异性的欢迎,但他心中也有另外一笔明账:喜欢利奥的异性只有量的优势,但自己独特的魅力,却能够吸引像科琳娜这样绝色女孩的爱慕。

想到了科琳娜后,他又忽然想到了西塞罗的娇妻费比利娅,忽然在甜蜜当中又陷入了迷惘,他想娶科琳娜,这是自然也是必然的,现在的局势这是不二的最佳选择,谁都知道李必达爱这个女儿宛如掌上明珠,嫁妆丰厚自不必说,更有充足的政治资本一飞冲天;但,费比利娅昔日在大法庭上,唇枪舌剑也独有一番魅力,“不,不,不!现在难道是乱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吗?”屋大维终于想起了库里奥先前的预言和方案,他实在觉得是不靠谱,但又觉得他对时局的分析有一定道理,毕竟监护人的手腕和狠辣他是见识过的,想到此少凯撒不由得吞了口吐沫,而后咽喉开始疼痛起来——看来又有些着凉,而膈肌的负担又变得更加沉重起来,这是他很小的时候医生曾说的,这孩子的膈肌比常人长得肿大,终身可能为此而受苦。

“终身而苦,但我却绝不认输,即便有暂时的屈从,这样没有关系,监护人不也当过军奴吗?利奥的出身不也那么卑贱吗?”少凯撒如此想着,心中似乎宽慰了些,“不管如何,宴会我一定要去参加,真相只要真正面对时,才会从水中慢慢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