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战神庙前,披着蓝色披风手持镀金指挥棒的李必达,站在了台阶之上,熊熊燃烧的祭坛前,在他的两侧,是利奥、帕鲁玛、杜松维耶、保卢斯、加利乌斯、卡勒努斯、色克底流斯、佩特涅乌斯等将佐,全都一身戎装,在廊柱后的两边墙上,十五个军团各自的掌旗官,分两面排开站立着,高高擎着各个军团的图腾旗标,鹰鹫、山隼、双子、羊头骨、海蛇、马驹、野猪等等。
而在对面的半圆形集会所上,满满坐着前来送行的元老们,是的,他们的人数还是六百人之多,因为李必达、安东尼和少凯撒经过协商,各自紧急擢升了人手填补进去,协和神殿的血又换了批“新鲜”的,这群人不久前还是自由民或解放奴之子,或者是军队里的护民官、百夫长甚至只是留任老兵,抑或只是骑士,现在全都披上了红边的白袍,坐在了带着雄鹰雕塑的山墙下,等待着主帅——大祭司兼首席执政官李必达乌斯,宣誓出征西班牙。
在两面中间的圣道上,则站着一百五十名大队队标手,各自举着银手环旗帜,还有六十名扈从骑兵上马站在彼处前列,一匹主帅所骑乘的白色骏马,拴在了祭坛下面的柱子上。
“我是卡拉比斯·高乃留斯·埃米利乌斯·马可斯f·李必达乌斯,现在我就站在这里,以共和国、元老院和民会共同推选的执政官、军队统帅与首席祭司的面目站在这里。”李必达迎着所有的元老和旗手,说。
“祝好运,执政官阁下!”旗手和所有元老都伸出右手,敬礼致敬。
“以前罗马城发生过一些纷扰,及让人不愉快的镇压,但现在所有的不快都已经过去了,共和国已在恢复的日程上,在我极其毕索、西塞罗、少凯撒、潘萨及安东尼等核心人物的主持下,很快粮食就会从各个地方运送到奥斯蒂亚港来,我们预备将享受免费配给粮食的平民数目扩大到二十万人,而在凯撒阁下主政时期,它一度被削减为十万人,为此国库每年要多支出三百万第纳尔银币,不过为了诸位起居的安康和城市的稳定,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另外,行政院在先前,位于河港的办公厅堂,只是临时性质,现在这个部门已有了合宜的地点,那就是位于那不勒斯湾与坎佩尼亚间的卡普阿城,马上会有一千名受过机要、誊写、财务和规划方面训练的高等奴隶,及一百名由骑士组成的参议团,连带首席长官埃布罗阁下,及各个战时行省的使节官,都会移居彼方,处理任何与所属行省相关的赋税、账簿、新兵员征募事务,那即是说诸位,现在你们的事务清闲了,你们不用过分为琐事忙碌,而专注于用庆典愉悦罗马市民,并就一些关键的国家大事进行磋商就行。
鄙人准备在所有战事结束后,再扩充三到四个小的战时行省,因为现在我们的敌人,依旧在世界的西部和东部,他们的总人数已经接近了二十个军团,配备了许多的骑兵和弓箭手,还有大批富庶的城市呻吟在他们的桎梏下,承受了无情的盘剥压榨,所以我们必须得驱逐、消灭这些共和国的公敌,为尤利乌斯阁下实行最终的复仇。为此庞大的消费是必不可少的,故而除去迁移行政院外,我们的十人委员会认为暂时取消国库的出纳事务比较好,而是将三年内七成的赋税集中集中圣库里,供军事远征所用,具体的配额由十人委员会及行政院根据各个战场的主次缓急,统一调配。
诸位,我所要说的就是这些,马上我即将踏上新的征程,而大约一个月后,少凯撒也会在此处誓师出征,希望你们像欢送我一样来欢送他和他的军团。我是努马王和雷克斯·李乌斯的后裔,我的胜利和共和国的胜利,必将献祭在神庙之前,我在此许愿发誓,在凯旋归来后,会在大广场上新爱神庙旁侧建造新的李乌斯神庙,那么,就此为止,诸位等待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这些,李必达就走下了台阶,祭坛上青灰色的余烟升起在湛蓝色清晨的天空上,大祭司跨上了马背,马提亚与阿尔普替他牵着坐骑,而后鹰标手、旗标手和扈从骑兵、将佐,挨个顺着卡皮托儿山下的甬道,朝着城外的营地走去。
在对面的半圆形的集会所坐席上,西塞罗与巴萨图斯,率先起身鼓掌,接着其余的元老也纷纷起来,鼓舞说,“天佑罗马,共和国所有的神灵都庇佑着你我。”
当李必达的队仗在朝着拿坡里挺进的时候,各个驻屯地序列里的军团挨个来归建,调动的文书如同雪片般,“很好,我亲爱的卡拉比娅,马上要派遣一支强大的舰队,穿过布鲁图和喀西约控制的陆地,并将三十三军团与三十四军团送来助战。”
“盖拉夏的君主戴奥塔鲁斯阁下,愿意充当牵制的铁壁,叫优拉贝拉无法与叙利亚行省的军团联合,将他局限在以弗所一隅之地。”
“托勒密的女法老阁下,公开宣扬对我的‘冷淡’,她只是说将足额的税金,和能支持四个军团食用一年的谷物,及三百艘运输船只送往昔兰尼作为第二梯队,除此外她不愿意帮助我一分一毫——好吧……那就这样好了,她还真是够冷淡。”
“现在昔兰尼的新城布伦迪姆港的新式舰队,和新式军团,正在朝利利俾航行。”
到少凯撒在城内誓师时刻,李必达已经与幕僚们渡过了墨西拿海峡,最先头的数个军团已自海陆各路,汇集到了利利俾港,整个港口城市变为了巨大的营地,码头上的起重机始终没有停歇过,整个城市外的海滩、河川和丘陵,全是白色的营房,如同覆盖在大地其上的白沙。
很快,利奥与渡海前来的管事奴隶哈巴鲁卡会合,就在利利俾的市政厅内设下行营,这位少年每天都在成群奴隶和骑士的辅佐下,处理运转着一切:军饷、账本、衣甲、军奴、伙食、驮马,还有各种船只的调度,他深深体会到了父亲在先前对他所说的,那就是“懂得了一支军队的后勤,就明白了战争到底是什么”,“对于罗马的将军来说,他们随时相信着智慧和勇气是左右战争的根本,但其实错了,左右战争的永远是金钱、装备和运输”,“战争不单单是门艺术,也是精准的数字和核算”。
偶尔挤出来的休憩时间,他便和父亲及哥哥一起骑着马,走上城市神庙所在的高地,俯瞰着咆哮翻滚的大海,和天际的苍茫鱼肚白,“我在十八年前,跟随尤利乌斯·凯撒前去卢西塔尼亚时,曾经看到了大洋,罗马人和其他所有民族的人都相信,那里就是世界的边缘。”李必达凝视着海天的交界线,回忆起昔日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