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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讯息的传播,退化到了高卢地区最原始的方式,“站在高坡上吼叫”,一个村庄传到另外个村庄,内容也在不断添油加醋,最后在入夜时分,传到钦那布姆即奥尔良城时,内容已变成了“前任骑兵长官李必达乌斯,带着十个精锐军团在亚耳港口登陆,并要准备反攻罗马元老院。”

“十个军团,开什么玩笑?”正在夕阳的河边遛马的帕鲁玛大声喊着,接着他对身边的亲兵说,“现在去城中告诉我老婆,父亲来我这里了,这是我小鸽子的光荣,所以我即刻就前往奈波城,叫她不用等我了,我出征去了!”说完,帕鲁玛的坐骑在得到命令后,嘶鸣着朝小鸽子跑来,帕鲁玛一瘸一拐但跑得飞快,平行着跃上了马背,拉住缰绳,便向奈波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兼夜奔走整整一个晚上,待到凌晨时分,帕鲁玛抵达厄维尔河时,发觉这里已经成为个庞大的“营地”——利古里亚的伊塔索斯,带着一个军团;阿洛布罗吉斯人,和厄维尔人各送来一千名骑兵;新马塞利亚城的执法官梅里苏斯,直接也带着一个同盟军团;而阿奎丹尼地区的二十八军团,在康巴诺带领下,同时要求了附属部落带了两千名骑兵。这几路人马,都从不同方向,浩浩荡荡打着各种旗标,朝厄维尔河涌来,他们来到此处的目的也很明显:集结在李必达的帐下,等候命令。

接着,七军团的所有将官都来到加利乌斯前,促使他尽快下决断:是决定该行省对李必达进行清剿,还是将其驱逐,还是投入他的旗下。

“前两条肯定不行,清剿的话你们可以去看看厄维尔河下他们的兵马,驱逐?既然李必达来了,我们怎么驱逐他?”最后一条,加利乌斯忽然闭住嘴不说了,其实自从罗马城发生变故来,他掌管的行省一向是各方密信交织的地区,元老院来信,庞培党来信,凯撒党也来信,都在争取他,因为奈波行省掌控罗马与西方领地的海陆要冲。

加利乌斯自然也明白,他手下的这群将官,也是私下各种立场都持有的,所以他根本不好亲自表态什么,便将皮球踢给了部众。

结果七军团的将官面面相觑,最后一名首席大队里的三等百夫长(指挥首席大队第三联队的)率先发话,“要说罗马城里的政治理念,我们哪里会懂得,但是骑兵长官是因为凯撒被弑杀,要为他复仇,才会被排挤出罗马城的。”接下来,所有的将官都不说话了,因为这时候要是再有谁出来说要攻击或者驱逐李必达的,就等于承认自己“不要为凯撒复仇”,而这是兵士们最忌讳的,就算他们能通过,马上就会被哗变愤怒的七军团兵士群起攻之的,被杀都极有可能。

七军团是凯撒的嫡系,是他带往高卢的四个班底军团之一,而后也远离了兵变漩涡,始终老老实实地镇守高卢的殖民地,安置土地与赏金凯撒也没有什么亏待的地方。加利乌斯,本来是庞培党的降将,也是被李必达推荐,才被委任为使节官与军团司令官的,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李必达的门客。

沉默了会儿后,效果立即出现了,七军团的兵士据说携带着武器,都走出营地,朝着总督府邸走来了!

“得尽快下决定。”加利乌斯催促说。

“来个公平的吧,我们掷骰子。”几名百夫长说到。

“来个更快的!”加利乌斯继续催促。

“那就单双,单的就跟李必达,双的就驱逐攻击,至少自保奈波城。”一个军事护民官说完,就拿出了六颗核桃,接着在众人紧张的呼吸声里,将六颗全部抛到了空中,接着左右各用阔口陶罐将其迅速全盖住,一顿乱转后,将其中一个陶罐推到了加利乌斯眼前。

“单。”加利乌斯说。

掀开陶罐后,是两个核桃。

所有人都沉默了,接着那名军事护民官建议说,“三局决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