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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邪灵的雕塑吗?”波蒂不安地搂住男人的胳膊,问到。

“不,这是每个人的象征,我明白庇主为什么会特意挑选它摆在房间里,也明白为什么每个人看到这个雕像,都会畏惧了。我们的一生,都在人和野兽里徘徊,有时候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觉得作为个人好,还是作为个野兽更合适。”李必达慢慢说到,当然他也不指望波蒂身为个女人能理解这些,而后只是对她说,科琳娜与利奥的婚事都得好好去办。

结果第二天,元老院忽然来了紧急的传唤,要求李必达紧急前往茱莉亚会堂,有非常紧迫的事务需要商议。

“边境传来了最紧急的消息,达契亚的蛮族,不但侵入了色雷斯领地内,他们还勾连其他伊利里亚的蛮族,在袭扰着边境西北部的殖民要塞城市。所以此次请求你即刻以行省总督的身份,赶赴拉文纳城,就地坐镇指挥前方的调度和战事。我们愿意再将伊利里亚使节的职务交付给你。”这时候,担当值班主席的,是班克斯与巴萨图斯,他俩站在了中央的天井下,对着坐在席位上的李必达如此要求到,而后他们就公布说,“关于先前前任骑兵长官李必达乌斯的提案,已经全部通过,并且镌刻成铜表,安放在朱庇特神庙当中,任何人不得违背。”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叫李必达安心去拉文纳了。

“既然现在国家的边境遭到了入侵,那我身为马其顿总督是义不容辞的,不过因为现在全城都被各个军团包围着,为了维护罗马城的秩序起见,我需要安东尼、两位代理执政官,所有的法务官,大家一起和我,互相交换誓言,约束所有人和军队的行为,不得互相侵害,也不得危害国家与民众。”李必达静静说到。

班克斯便点点头,表示完全可以按照他说的办。

在会堂中央的祭坛处,当李必达与安东尼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互相面对面,“我在出征后,妻女可以同你的妻女互相站在一起,互相庇护吗?因为他们在我俩出征后,都将成为元老院手中的人质。”

“可以,我将全力叫富丽维亚的武装奴隶保护你家庭的周全,不过相对应的,你的人马也要卫护富丽维亚的周全,这是我俩的誓言。”安东尼如此答复。

“哎,是我俩的誓言,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我都不希望和你正式为敌,马可。其实,原本我是想留在城中,举办我儿女的婚礼的。”李必达动了感情。

安东尼稍微讶异了下,而后也重重点头。

很快,第二天的朝阳就照耀在七座山丘上,飞鸟成群穿过居民袅袅的炊烟,弯曲蜿蜒的街道上,赶着骡车和坐着肩舆的男女,已经穿梭如织,元老院的命令下达的是如此的急迫,以至于几名朱庇特的佛拉门祭司连夜,按照库里亚侍从官的叙述,制造好了新的铜表,摆在了神庙殿堂的门前,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就将此物给安置进去。

而在帕拉丁山上,安东尼的豪宅当中,新任的叙利亚总督也是彻夜未眠,他不安而焦虑地在大厅之内踱来踱去,明显昨天在圣山上的誓约,让他寝食难安,不,不光是誓约,更是他自己的良心和节操,他不可以再背叛李必达的友情了,那样真的要身败名裂了,但他也实在是想不出法子来解决私自倒卖凯撒遗产了,那样他还是会身败名裂。

“马可,你还在焦虑那种虚假无比的,所谓的情谊吗?当年他来帮助你,就是为了坑陷我和我的军团,后来他得逞了,我和几个军团都全部覆灭了,我本人差点葬身在阿非利加的荒漠当中,多亏几名马西人百夫长拼死护卫,我才带着三名骑兵逃出来,但我的资本和声誉都荡然无存,所以我库里奥只能乞求和元老院间的利益交换了。而当今他也是在继续利用你,为凯撒养子和他自己的儿子铺路,马可你孤身和他相斗,根本不是李必达的对手,只能被他玩弄于鼓掌间,你的奸诈和阴谋都与他不是个数量级上的,李必达就是条色彩斑斓的剧毒之蛇,最初让你被他的美丽的花言巧语所吸引,但当你的价值消失殆尽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撕扯你的血肉,将你的一切都据为己有。”坐在旁边走廊圈椅上的库里奥,用种压抑着愤怒,所以显得低沉的嗓音,不断地对安东尼施压。

现在库里奥的脸庞,已经尽毁,他再也不是先前那个瘦削而放荡的青年了,他的脸上带着箭伤,后来是个努米底亚的巫医救活了他,但是容貌却失去了,他现在只剩下满腔的怨恨,如果现在凯撒还活着,他会毫不犹豫地与布鲁图、喀西约一起,将刀刃刺入这位的胸膛,但现在他已经毙命,唯一的敌手,就是李必达乌斯了!

可是他看到安东尼还在长吁短叹,这种状态根本不符合安东尼的性格,这个巴克斯的传人,安东的后裔,淫邪瘟疫的化身,说到底还是会被感情,无论是真的假的所羁绊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