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还让以前从奥利库姆城逃出来的维斯皮洛与米罗基乌斯两位海军副将,严厉督促工匠,将船坞里破损的船只修葺一新,“准备与利波的舰队,协同出击,我要夺回奥利库姆!”
部署妥当后,拉宾努斯用手指着凯撒的围城营地说,“莱利阿斯将军,与马基乌斯总监,明日率领仆从的轻步兵与射石机,猛攻那边;我亲自带着队伍,去对付南边的敌人,伺机和回返的三军团与五军团,夹攻击溃他们,随后从外面包抄凯撒!”
次日,残酷的山地争夺战就开始了,庞培军占据了绝对的数量优势,莱利阿斯留下一半人构筑内圈的工事,随后亲自带着另外一半人,顺着山坡而上,和凯撒的属下打散兵战,满山满谷都是捉对厮杀的兵士,许多百人队只能各自为战,因为两个山头看起来很近,但是真想互相靠拢联合的话,往往要花上一天的时间。凯撒的兵士刚把临时营地与木栅给修好,莱利阿斯的部下就带着射石机冲上来,将其破坏掉,往往要来回作战三到五次,才能巩固好修筑起来的工事与堡垒。
凯撒属下的两个军团,战斗风格是不同的,十军团是标准的罗马重装步兵战术,十二军团是李必达带出来的,配备了大量的弓箭射手与投石手,还有骑兵,现在在这种山地战里,后者显然更为出彩,因为庞培军也配备大批轻步兵,故而遮天蔽日的,都是双方兵士互射的箭矢与石块,根本没有弹药缺乏之虞——双方都靠收集对方射来的箭羽来补充。
凯撒本人,坐镇在前线最靠后的山头,他前面是血流成河的群山,后面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吉蒙斯这条大河横贯其间,“我就在这里,这样不管是我的兵士,还是百夫长、护民官,还是副将,他们若想后退,就必须从我的眼前跑过!”凯撒在营帐前,坐在马扎上说到,“这将比什么督战行为都更加有效——我们不能坚持不下去,后面这种地形,一旦我们崩溃的话,就会全部在敌人的追击下,在吉蒙斯河边遭到全歼的命运,现在是无路可退的境地,只有死战封锁到底!”
到了日暮时分,战斗更趋白热化,莱利阿斯的队伍就像无孔不入的“砂子”般,凯撒方的兵士刚刚把“甲地”的工事给守住,他们又从“乙地”突破而来,甚至凯撒所在的山头,都有几次遇袭,射石机与弩炮打来的石弹与投枪,落在凯撒旁大约几十个罗马尺的地方。
入夜后,战场才慢慢沉寂下来,“下令,不准休息,所有兵士分班,继续抢修堡垒,挖掘壕沟!”凯撒严酷地下达了这个不近人性的命令,随后留下副将监守,自己也没有休息,冒着危险,骑马从夜路狂奔十个罗马里,来到狄奇阿斯所在的北面封锁线,严厉督促他们也要构筑起坚整的壁垒。
凌晨,凯撒再原路返回,途中在山头上,遭到莱利阿斯游兵的冷箭射击,在下半夜这些兵士听到了山下的马蹄声,但他们并没有看仔细,结果让凯撒溜了过去,这次可没有客气,借着初升的阳光,朝着凯撒的一行人马就劈头盖脸地射了过去,凯撒的肋部中了一箭,他的马夫和持盾奴则当场全被石块砸死,凯撒当即滚下了马背,但好在他事先在铠甲内里衬上了厚实的皮革兽皮,才没有受伤,而是敏捷地沉着脸,拔出箭扔下,直接跃上了部下的马匹,不发一语地继续冲了过去,脱离了危险。
“继续去安东尼在南部的工事巡察。”
他就是这样的男子,头发在急速掠过的阳光下,流动着光芒,仿佛将所有的危险都抛在了后头,对所有的强敌都持藐视的态度,让所有的部下都能心甘情愿地紧紧跟随着他。
结果凯撒根本没能“巡察”到安东尼的阵地,因为他刚到那儿,安东尼的军队就遭到了内外夹攻——正面有拉宾努斯指挥的攻击部队,背面有原先被诱导走,现在又杀回来的两个马其顿行省军团。
当凯撒低着身子爬上安东尼在核心山头的指挥所时,发觉他正在指挥二十军团的新兵们怎么挖掘壕沟,冒着暴雨般落下的箭矢,安就躲在斜着竖起来的木板下,指手画脚,木板上面扎得箭羽密密麻麻,连手指都伸不进去。
“你该组织防御与反击,而不是留心工事的修筑!”凯撒也来到了木板的后面,大声对安东尼喊到。
“反正也是要干这些事的,逃不了。”安东尼就这样解释着,而后他才发觉旁边的是狄克推多,就匆匆行个手势礼,这会儿,一阵惊呼声传来,他俩探头往下看去,拉宾努斯的精兵已经突破到了山脚,二十军团的兵士全是菜鸟,他们没能固守木栅,而是毫无目的惊慌地朝山上跑,于是拉宾努斯的兵士们呐喊着,用盾牌推倒木栅,或者用剑砍倒,填在沟壑里,随后越过来趁势追击。
还没等凯撒提醒,安东尼就一跃而去,夺过身边号手手里的喇叭,吹了起来,随后大喊道,“在南边驻防的十六军团,到这边来,把当面之敌打退再说!”
听到喇叭声,原本监视防御南部两个敌人军团的十六军团,克雷塔斯与法奥比纳斯当即就有些愣,若是十六军团跑到那边增援的话,这边敌人上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