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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轻视敌人,另外两个军团的司令官,希望你能摆正位置,现在七军团因为本来的司令官特卢雷亚斯有新的职责,经过凯撒的首肯,让加利乌斯承当新的司令官职务,他才是战役的指挥官,而你和你的部族是辅助军队。”李必达的语气忽然急促而严厉起来,但这在在场的所有人眼里,倒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因为普洛契勉强算是李必达的养女,所以娶了这位女子的维钦托利,可以算是对方的女婿兼养子了,“另外,我的另外个养子帕鲁玛会进入军队,就任军事护民官服役,你得严厉督促他,并且动员整个部族为军队提供后勤补给。”

果然维钦托利很爽快地答复起来,“这个是自然,整个阿尔维尼部族都是您的克里恩门客。”

宿营地外十五罗马里的某处小型农庄内,当维钦托利与两个军团已经开拨,而在科尔杜巴主持完巡回大会的凯撒开始返程时,明媚的黄昏阳光下,马尔库斯·瓦罗正坐在果园前,交代几个奴隶如何获取蜜蜂的方法,因为他们刚巧在这个农庄的道路边,发觉了个空空如也的蜂箱。

恰巧李必达带着扈从巡哨,也刚刚路经这地方,便吩咐扈从不要惊扰,自己下了马,隔着篱笆看着老瓦罗的背影,听了起来。

“你们得知道,蜂蜜是人和神都喜欢饮用的祭品,而小蜜蜂们和我们一样,是有着国家的生物,它们有国王、政府和社会组织,特别喜欢干净,不能容忍藏污纳垢——是的,就这点它们的国家似乎比我们的要强一些。按照农业原理的叙述,可以在公牛的尸体上获取蜜蜂,我们可以将一头三十个月大的健壮的公牛锁进屋子里,使用铁棍将它打杀,而后在门窗上封上厚泥,三个集市日后再进来看,公牛的尸体融化不见,而取而代之的是整个屋子的蜜蜂,所以在罗马人的词汇里,蜜蜂也叫‘食牛者’。”瓦罗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将这个知识说完,几个奴隶瞪大眼睛,很详细地在纸卷上记录,随后一位最年轻的询问,“那我们现在可以照做,让蜜蜂重新充满在这个蜂房里吗?”

瓦罗哈哈笑起来,而后带着年老而嘶哑的语调,看看落日,又看看那个傻乎乎的年轻奴隶,说“方法只是方法,但这世上没有哪个农庄主人会傻到为了喝点蜜酒,就杀死头财富值大得多的公牛——这才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农业和商业一样,都是要算计付出与回收的科学。”

随后,他顺手就将落灰的蜂箱摆落在地,带点伤感而决绝的语气说,“这个蜜蜂的王国,已经灭亡,别再指望它能复兴了。”

瓦罗的话语,听的李必达也有点伤感,他慨叹着对身边的萨博和阿尔普说到:“人生真是莫测,像玛尔库斯·瓦罗这样的人物,在行政长官的任上时候,全行省的民众都敌视他,把他看做是仇人,而在政坛上他又因为是外乡人,所以和西塞罗一样掌握不了核心圈子,只能在凯撒与庞培间求生存。但是像如今,他重新过起书斋和田园的生活,又是个幽默理智的老者。我们同样的,在世界这个舞台上,要带着面具表演多少种角色呢?”

“这就是说,瓦罗同样有可以馈赠他礼物的价值,和那个库里奥一样,他得到凯撒的谅解,但是也被剥夺了官职。”与阿尔普不同,萨博很了解这位首席副将的潜台词。

李必达愣了下,随即连说这是当然,这是当然,我说到做到,瓦罗可是个伟大的农学家,我马上就在伊特鲁尼亚为他置办宅院和庄园,要很大的那种,并搜集整理他的书籍,全力支持他的事业——就算我可以嘲笑他“公牛的尸体可以生出蜜蜂”这种可笑的理论,但是在农业方面瓦罗依旧是瓦罗,而你只是你,伊特鲁尼亚与萨丁尼亚的小麦,昔兰尼的茜草染料与葡萄种植,可都离不开他的指导。

“那那些庞培军团的老兵呢?你不会真的甘心让他们走到瓦鲁斯河就自动解散吧!”

李必达就像捡到金子般,双眼闪闪,“当然不会!如今按照凯撒的法案,外高卢、旧高卢和阿奎诺亚都开始建立具有公民权的城市,但是罗马城邦的许多居民因为战乱动荡没有能力移民前往,所以接近两万名被勒令退伍的老兵哪里去?凯撒的做法是由于他没钱安置了,但我可以运作这事,利古里亚和阿尔维尼会将先前我们屠灭阿尔比西人的土地划出部分来,供他们建立村社与集镇,这个动议凯撒也批准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您的借口一定不是‘我想掌控这批老兵’这么露骨吧?”

“唔,自然不是,我的理由就是按照罗马的传统,每个外省殖民集镇,都需要三百名老兵充当保卫和监视的武装,现在高卢地区还不平和,所以能否将每个城市增加到六百?另外,这些人没有跟随凯撒作战过,凯撒也没有义务支付他们退伍金和田产,就这些老兵来说,本就是战败之师,也没有权力要求这些,能得到安身之处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来来去去,还是这位首席副将,所得到的好处最大。

不久,凯撒自科尔杜巴城返回,他完全赞同了李必达对维奈特族叛乱的临机处断,随后没过多久全军就越过瓦鲁斯河,走出比利牛斯山,取道马塞利亚,准备自陆路先返回罗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