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惨遭歼灭的话,凭借我的能力,抢救出两三个军团毫无问题,想到这李必达的嘴角浮现出笑,而后他叫奴隶们将一面巨大的镶嵌式地图板,搁在大家的面前,并且平心静气地让所有人都停止争吵,听听他的方案。
“唔,你叫我再一次性赞助凯撒一千五百个塔伦特,让他就地私募个十四军团,另外李必达的十三军团与十二军团首席千人大队,必须归还高卢行省的军团建制,随后小克拉苏带着二千名爱杜伊骑兵归还我的建制,加上李必达乌斯你在昔兰尼、埃及招募的编外军队,一起出征。”克拉苏沉吟道。
“没错!”李必达而后用镀金指挥棒,在地图板上指点,“马上我先返回昔兰尼,还有接近半年的时刻可以整备,刨去十二和十三军团,我还有三个军团的雏形,随时可以扩充完整。而后在来年二月时,我带着这三个军团,沿着克里特、塞浦路斯,抵达小亚的西里西亚,而后借道优伯特尼亚王国,对的那儿的女王是我的故交,北上亚美尼亚取得援兵;至于阁下您,带着七个军团,沿着同样的海道,前往叙利亚接手比布鲁斯的位置。我们兵分两路,阁下直驱塞琉利亚,而我绕亚美尼亚的山道南下威胁帕提亚人的首都和粮道。”李必达而后又在地图板上划了几道,“到时候阁下要运用罗马总督的权力,动员一切东方附庸国的人力参战,重点是盖拉夏王国,当年金枪鱼深入征伐对方时,这个王国提供了巨大的谷物、牲畜方面的支持,而我则动员优伯特尼亚与亚美尼亚的骑兵与物资。另外,我即刻就派出人手,在克里特、塞浦路斯还有叙利亚建立三到五个永久的补给兵站,以供阁下行军之用。”
克拉苏包括巴萨图斯与埃布罗在内,都频频点头,若是克拉苏这位执政官真的抽中叙利亚的话,那么李必达这个远征方案堪称完美。
这会儿轮到库里奥拆台了,他开始详细盘问,“我想询问下,执政官阁下的七个军团,有战斗力的是多少?”
这个疑问让克拉苏有些尴尬,他只是含糊地回答,军团的将佐、资深百夫长都从伊特鲁尼亚、坎佩尼亚的退伍安置区复役而来。至于兵士方面,有三个正规军团,他马上会从元老院获得编成权,在意大利本部征募;而两个辅兵军团,从萨丁尼亚、西西里私募;最后,叙利亚现任总督比布鲁斯,还有两个戍守军团,刚刚镇压了耶路撒冷的哈希迪暴动,也颇有战斗经验。
“也就是说,阁下将来远征的军队所出有三,一是李必达乌斯将军独立统帅的别路军,一是从意大利及周边征募的人马,一是叙利亚的留守军队。阁下,我有理由对您能否指挥便利发生忧虑,另外帕提亚王国并非是当年的斗剑奴可比,它是个强盛的国度,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马匹与弓箭。”库里奥摊摊手,表示了自己的忧虑,但他话说得并没有那么激烈,这在克拉苏的耳朵里,好像只是位朋友可有可无的,出于小心谨慎的善意劝告,将来是作为抹异色,点缀他伟大的远征胜利的。
李必达观察了次席执政官阁下的脸色,心中有数,便直接开始“圆”起来,“来年时,执政官阁下将所有的武备与给养筹措完毕后,我在前方开辟道路,而后先清扫叙利亚与美索不达米亚周边的敌人壁垒,训练好兵士,让他们积累丰富的经验后,留在叙利亚越冬,待到后年开春,我与执政官阁下再一鼓作气,合击帕提亚,取胜的几率我认为还是占了七到八成的——即便未能给予敌方决定性的歼灭,阁下的任期也长达五年,我们一样可以依托叙利亚与亚美尼亚,两面蚕食,必定能打通通往赛里斯帝国的通道。”
“不需要等到来年!”已经接近六十岁的克拉苏奋然而起,慷慨而言,“对于这次远征来说,我担忧的根本不是帕提亚王国的实力,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我们罗马军团已经厌倦了对东方的轻松胜利和劫掠,大部分百夫长根本对那儿的敌人产生了怜悯感觉,他们十万人也战胜不了我们一个满员的军团,金枪鱼之前对本都的战争已经很好地证明我的观点。我担忧的只是,许多罗马民众还对我的军事指挥能力不信任,一直认为我只能参与镇压斗剑奴起义这样的‘对内非正规战争’,说我只能打赢奴隶组成的乌合之众,所以直至现在,我也没有赢得一场凯旋式,那么将来当我站在美索不达米亚富饶的巴比伦城时,那些人必然会为过去对我的轻视感到懊恼。”
这克拉苏是真疯了,他居然要提前结束执政官任期,前去远征帕提亚,真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作死,李必达眼珠转了转,随即提出为难的事情——您突然辞去最重要的执政官一事,如何绕过协和神殿、百人团会议?当然最重要的,您需要与首席执政官庞培协调好。
“这是自然,我马上就和格涅乌斯·庞培,还有凯撒,在鲁塞尔村再度秘密聚会,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克拉苏洋洋得意地说。
最近这段时间,整个罗马城无异于在燃烧,两位执政官,庞培忙着在阿尔巴乡村别墅和娇妻卿卿我我,克拉苏整日不是忙着筹措资金、军备,就是在协和神殿打嘴皮官司。城市化为了无政府主义的乐园,以克劳狄为首的一派,开始与刚刚崭露头角的特里阿里在街头纵火殴斗,克劳狄的基盘是马克西姆排水沟和埃文迪尼山的无业暴民,特里阿里的基盘则是外地进入罗马的老兵油子,前者人数众多态度狂热,后者经验丰富作战彪悍,一时间在各个十字街头和集市上,打得难分难解。
克拉苏要求提前卸任,前去叙利亚接手的提案,在元老院遭到前所未有的疯狂反对,这些特选父亲虽然有时候会闹很大的笑话,但在对外事务上许多人还是十分冷静的,“帕提亚的暴君,海罗德正在集结恐怖的兵马,蹂躏叙利亚行省的边境,我们必须深入追讨,并且可以与传说里的赛里斯帝国携手,夹攻这个邪恶的巢穴。”他的发言引起了许多人的起立和喝倒彩,西塞罗的好友埃提乌斯驳论尤其尖锐,他做出个形象的结论,“以现阶段共和国的实力,我们对埃及、小亚还只能保持着附庸体系,无法直接吞并之,而叙利亚而今只是一个前哨基地,无法在那儿保持大规模的驻军,执政官所带去的七个军团,大部分是菜鸟,缺乏意志和经验,您的方案实在是异想天开,是在葬送共和国的军队和荣誉。”
听到这个反驳的克拉苏怒火中天,但元老院大多数人都符合埃提乌斯的言论,他们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帕提亚根本没有对罗马采取过什么实际的敌对行动,执政官还要前去征伐,那么师出无名的话,就算不得场正规的战争,只能算是克拉苏私人远行东方去抢劫,这是共和国最无法忍受的。
散会时,克拉苏满是愤恨地离开,但还是不解气,便转身指着台阶和门廊前的诸多雕像,狠狠啐了口,高喊道,“我会从东方载誉归来,整个共和国都会泽被我的恩惠,我的目标不仅仅是帕提亚,还有更遥远的巴克特里亚和印度。”
结果他的大言,更是引起了元老们的摇头与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