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坐着竖琴车的海布里达大队,也攻陷了南面的城墙,开始扫荡杀死蜂拥不堪的哈希迪败兵,阿尔普则带着艺高胆大的麦德捷卫队,直接爬上了要塞顶部塔楼的天井上,对着下面直射弓箭,天井漏下的阳光里,满是白色箭羽落下的轨迹,就像道道在织布机上的线般,血光不断溅起,这儿是哈希迪信徒妇孺避难的场所,但杀红眼的阿尔普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他只看到,残余的信徒跌跌撞撞地朝这里跑,并且轰隆隆地将塔楼两面的青铜门合上,结果当他们看到眼前,自己的妻儿满身中箭,横七竖八倒毙在塔楼里情景时,心中便彻底绝望了,举起匕首,纷纷了结了自己的性命,阿基洛躺在担架上,被扔在了天井的边缘,呼吸急促,瞳孔扩大,知道一支流矢不偏不倚,扎在他的脖子上,才算结束了他难熬的苦痛。
傍晚时分,西山要塞落入罗马人的水里。
第二天,李必达的军使萨博凯穆斯,出现在亚兹达要塞的大厅当中。
“你们将军的议和条件又改变了?要我交出之前他队伍里所有的逃兵,包括领头的攸美尼斯?”站着接见使者的大卫·安吉特,对萨博说到。
原来这家伙,居然就是亚兹达要塞的最高指挥官,但萨博不动声色,他继续说到,“当然,这只是鄙军总司令官的私人谈判,只要交出攸美尼斯等叛党,并且交出亚兹达要塞,贵军可安全撤回昔兰尼城,并且随后鄙军的商船,可以给昔兰尼城送来一个月的谷物肉类,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攸美尼斯就在要塞军营里。”安吉特原地不动,指了指后方,而后他看到萨博也是纹丝不动,便笑了笑,坐在了墙壁边的长椅上,但没有躺下,对着萨博说,“你这个年纪,跟随李必达乌斯将军已经几年了?”
“三年多,指挥官阁下。”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军人嘛,和古代罗马的那些拥有城邦美德的人物类似吗?”
“他不是罗马人,但他一样值得信任和效忠。”萨博很肯定地回答说,“我觉得将来我回到西班牙的家乡,可以自傲地对母亲说,我跟随了名勇敢睿智的上级。”
“可我不能,今日哪怕有那么一点点妥协,我都是无颜在昔兰尼家乡面对任何亲人,所以我认为和李必达乌斯将军间的承诺,就是一起死战到底,直到双方有一方失败灭亡为止。”安吉特静静地说道,随后用朱迪亚语说了句,“上帝赋予这个世界生命,也赐予它死亡。”
但听到这话后,萨博并没有按照正常的流程离去,而是继续请求哈希迪指挥官回答他一个问题,一个私人的问题,“减免赋税,赦免残余战争的信徒,保护昔兰尼的神庙,消弭这场战争,很多的妇孺就不会在武器下死去。我很困惑,明明李必达乌斯将军和所有的罗马将军都不同,这些条件应该是十分的宽大,为什么阁下还要坚持抵御下去,难道就是因为信仰,难道过好现世,不就是最好的信仰吗?”
这时,大卫·安吉特缓缓立起身子,依在墙壁上,“多年之前,波斯的王只是攻陷了巴比伦城,将被囚的朱迪亚人放归,王就赢得了弥赛亚的称号,纵观你们罗马人的史书,还有比这还猥琐还可笑的事情吗?我们只是希望用鲜血改变这个事实,犹太人自己的鲜血。”
“可你只是以东人。”说完后,萨博意味深长地看了大卫·安吉特一眼,随后立挺身躯,向对方行礼告别。
而后,大卫·安吉特走到塔楼的栏杆边,苦笑了几声,这时传令兵骑着马,在下面的校场上来回奔驰了两圈,对着上面的指挥官喊到,“罗马人开始用大船,横渡河川,在亚兹达要塞的南部平原立营了。”安吉特冷笑两下,对身边的帕提昂说到,“你在城门以南应付下就行,李必达乌斯的主力肯定会渗到城北的。”
帕提昂有些不明白,他的指挥官怎么会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