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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高个子脱下斗篷,将火把照亮了自个的罗马胸甲,外带特有的刺青,再度让尤莉亚不要担心,这时波蒂突然鼓起勇气问了下对方,是否和布鲁图熟稔,喀西约低低笑起来,说那是自然,他妻子波西娅是个病秧子,但他这位朋友依旧深爱她。

这样身份确信无疑了,因为波蒂听到波西娅提到过这位,说他是位能指挥舰队的人才。接下来,却轮到喀西约发问了,他询问尤莉亚的丈夫是哪位司令官。

“十二军团的。”

“哦,那位在阿库塔布告上生死未卜的司令官吗?女人们,你们大概是心急火燎要去探望他吧?不过不用担心,你们的男人应该还好好地活着,不然我和奎因都司两位现在就要接到凯撒的文书,肯定会让我俩其一去交接十二军团了,但是幸运的是,这样的文书我们迄今没有接到。”

待到天蒙蒙亮时,喀西约很自觉地,和奎因都司带着兵士,走在轿辇队伍的前面,担任起护卫的职务,有正规军人的保护,这下路途变得更加安全起来,当尤莉亚小心探问凯撒军队何时会进入冬营时,喀西约说一旦和色韦弗人的战争结束,军队便会在贝桑松进入休整。

“为什么是贝桑松,而不是米兰?这么说,高卢地区的战争,即便在击败色韦弗人后,依旧没有结束吗?”

遇到这个关键问题,连喀西约也只是笑笑,不再加以回答,他认为女人没必要知道这些讯息。喀西约是个脸色很白,身材却很瘦的男子,他内里好像有团火在燃烧似的,把他外在的形象给灼烧得模糊不清,只有对精明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至于奎因都司与他的哥哥比起来,表情要坚毅许多,他哥哥有意送他前往军队磨砺,似乎就是为了弥补自身的缺憾似的。

这时,贝桑松城外的营地里,一支箭羽带着嗤嗤的破风声,没入了皮革做的靶子当中。

“你居然会射箭?或者说,我应该早想到你们这些部族,是拥有射箭的技巧的。”坐在靶场边椅子上的李必达,对手持弓箭的杜松维耶说到,而旁边的米卢和塔古斯却毫无表情,好像没看到这位酋长出神入化的箭技似的,甚至杜松维耶听到司令官的褒奖,也是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位高卢酋长如此态度,倒也正常,古来地中海西部的文明,都以使用长矛、砍剑和斗剑为荣,他们的偶像是神话里的英雄阿喀琉斯,是要给敌人喝下青铜铸就的矛头。而东部的埃及、小亚、博斯普鲁斯等地,则以使用弓箭为名,他们的偶像是特洛伊王子帕里斯,他们射出诡秘无踪的“阿波罗瘟疫”(特洛依战争里,希腊联军对特洛伊人弓箭射击的称呼,因为抛物线飞来的箭矢会无声无息地夺走人的性命),取人生命以数百罗马尺外。

即便在平日射猎,很擅长使用短猎矛和单体弓的杜松维耶,到了战场上还是会挥舞两刃的斯巴塔砍剑,与敌方的武士来堂堂正正的对决。

但下面李必达的要求就有些过分了,“我们骑兵和日耳曼人正面对决是毫无胜算的,所以我们需要些新的战术技巧,对于维比奇纳斯,不,我十二军团的附属骑兵大队的要求就是,学会集体下马用弓箭对敌人据守,也要学会上马追击。”李必达之前可是玩过很多rts游戏,什么帝国哔时代,什么全面哔战争啊(咳咳),知道中亚西亚的民族骑射的厉害,他当然不会要求维比奇纳斯人现在就如斯基泰人或古亚述人那样,在没有马镫飞驰颠簸的马背上搭弓射箭,那个技术和军队改革无关,而更是由游牧民族的习性决定的。所以,李必达的要求,就是把维比奇纳斯人变成“能骑马的射击兵”。

虽然表示不是很理解,也对这种有损荣誉的战术有所抵触,但杜松维耶还是带着族人,开始了练习,李必达的要求很严很速,他知道现在罗马人和色韦弗日耳曼人每天都在围绕着粮道,进行激烈的骑兵战,而凯撒亦不敢强攻对面仅三罗马里远的色韦弗人大营,因为旁边的要害处杜克斯山在之前被色韦弗骑兵袭占,此处是贝桑松城外围雷努斯河唯一的一块缺口,既能威胁贝桑松城,也能控制住各部落前往此地的粮道,甚至在侧面突击罗马人的野战营地,实在就想个楔子般,让凯撒如鲠在喉。

而这也正是李必达表现的机会,他之前留着维比奇纳斯人的目的就是如此啊——当所有罗马军团服役的人都认为己方的骑兵可有可无时,他李必达偏要为十二军团训练出一支骑马的精强队伍来,而且训练出的骑兵嘛,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为他人作嫁衣裳,动不动就被凯撒给横夺了去,要知道步骑协同等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炼成的,当我十二军团战术独一无二时,那样就更安全了,因为离开我李必达谁都玩不转。

训练场上,一队队十二军团兵士正在做营内的短拉练,而第一千人大队被特意挑选出来,配合维比奇纳斯骑兵做战术训练,李必达和一些军官在塔楼上亲自观验,战术训练负责人萨博凯穆斯,满脸黑黑地站在场地的西北角处,使用着口哨和小旗忙乎着:

千人大队先是以纵列行军模式缓缓前行,随着萨博的一声尖锐的哨声,大队立刻拉开几段,而后如打开的折尺般变成横队;又是一声哨声,横队分裂成四段,呼呼啦啦再“折叠”,围成个空心的方阵,百夫长与掌旗官原地不动,恰好最后站在空心方阵的右边角上,而后百夫长举起手里的斗剑,所有边角的兵士都排成三列,一列半跪着,一列弓腰,最后一列站立,纷纷将手里的皮鲁姆重标枪朝外伸出,四面都如豪猪战斗时伸出的刺般。

而分散在空心方阵外的,大约三百名杜松维耶的骑兵们每三十人分为一个“小翼”,每小翼间隔约六十到一百罗马尺,分散站在方阵内,或方阵的外角处,都牵着自个的马匹不动,而后纷纷拉弓射箭,箭矢在千人大队官兵的耳边或头顶掠过,啪啪啪地射到了四百罗马尺外悬挂的皮革靶子上,但他们依旧按照萨博的要求,是毫无畏惧,阵型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