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您的钱呢,别忘了庞培为了这次大凯旋式可是花了几千塔伦特,光是把十二头大象从叙利亚运到罗马城,我估计就得花费不下三百塔伦特的金钱。而我手头上的钱,只够您运六头大象的,不,您的大象还要出购买的钱,不然西班牙哪来的大象呢?而您只要当选执政官,我可以在一年时间内替您挣到两千个塔伦特,然后支持您卸任执政官后,去个能谋取更大利益的行省担任总督。”李必达说完后,他好像内心里燃起了什么东西,真实位面的历史走向,仿佛渐渐与他个人的前景暗合在一起,现在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这种契合的过程里,博取更大的利益。
“可以!”凯撒突然再次抬起左手,好像他就在等着李必达这句话似的,“我会提前结束总督的任期,急速回到罗马登记为明年执政官的候选人,免得有人从中作梗,为此我需要精明的助手,帮我赢得‘斗兽场’的对抗,我会先带着好友埃布罗回去,而这里就交给你和帕平纳阁下负责。”
刚想对凯撒的决定表示欢迎的李必达,突然心中一凛,帕平纳?而那边那个面色红润的老者,很温和地伸出手来,握住了李必达的手,热情地自我介绍,说鄙人便是帕平纳,此次远征自愿成为总督阁下的幕僚,担任向导的职务。
这个帕平纳,不正是米卢、塔古斯与波普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吗?
这三名老兵以前服务的,全是马略派的共和国叛军(因为他们最终失败了,成王败寇这种理论在罗马世界也很通行),之前就追随“独眼龙大将”塞脱乌里斯在西班牙和梅特拉、庞培等将军作战。塞脱乌里斯身上最突出的特征就是独眼,与其他的独眼将军如菲利普、安提柯和汉尼拔一样,充满了杰出的才干和智谋,但是与这些人相比,塞脱乌里斯身上存在着更多的闪光点,他比菲利普洁身自好,比安提柯更能忠诚对待友谊,比汉尼拔更能宽容待敌,深孚部众与西班牙蛮族的人心,多次挫败梅特拉、庞培这些罗马最厉害的将军(他是最早让庞培都无计可施的对手,庞培一度被他蹂躏地不敢出战,只能在祭坛前向胜利女神祈祷来鼓舞士气)。但塞脱乌里斯身上也有最大的缺点,那就是缺乏运气,命运对他充满了残忍的不公。
当梅特拉和庞培对战胜这位独眼龙已感绝望后,便采取了卑劣的手段,公然开出了一百塔伦特和两万亩土地的赏格,来购买塞脱乌里斯的首级。最终,当塞脱乌里斯打跑了外在的敌人后,当西班牙开始安若泰山后,在内乱里逃入西班牙的那帮所谓的贵族人士,开始了罗马城固定的“余兴节目”,他们畏惧塞脱乌里斯,但更对他的成绩表示嫉妒,很多人都想夺取他手下的军队,这些人当中就包括这个帕平纳,这位卑贱险恶的小人,到处散布流言,并怂恿逃亡西班牙的元老和贵族虐待蛮族,并声称这一切都是塞脱乌里斯的指使所为,来离间分化独眼大将的阵营。随后,帕平纳组织人谎报军情,称前线的队伍打了个大胜仗,要举办盛大的祭司神的宴会,在筵席上帕平纳摔碎了酒杯为讯号,坐在席位上的独眼大将当即被他的党羽刺死身亡,然后帕平纳篡夺了独眼的军队。但当塞脱乌里斯被刺的消息传出,绝大部分西班牙蛮族根本不愿为帕平纳这种小人而战,而是纷纷投降了庞培。
力孤的帕平纳被迫和卷土重来的庞培决战,但他哪是庞培的敌手?一战就全军覆没,自己卷带着写有许多罗马显贵黑秘密的信件跑路,并在西班牙的一个角落里匿藏起来,豢养了大批退役的斗剑奴与武装奴仆来保护自己,所以米卢这些老兵想要找他复仇,也是鞭长莫及。
谁想到,居然在这里,让李必达遇到了这家伙,看来此君还是按捺不住不符合自己实际才能的野心,又准备投入凯撒帐下青云直上了。
但李必达不动声色,也热情地握住了对方的手,那手感是阴冷潮湿的,让人很不舒服,心里激起了阵阵鸡皮疙瘩,装作素不相识的模样,乘希望和帕平纳一起精诚合作,早日帮助总督阁下彻底征服卢西塔尼亚。
谁想这帕平纳握着李必达的手,是握了又握,捏了又捏,那阴冷的手老是不肯松开,宛如蘸着红葡萄酒的面包式的大脸,缀着一对烂核桃似的眼睛,看着年轻而英俊的李必达,散出阵阵糜烂暧昧的光芒,老是在那里反复说着“精诚合作”的字眼,拉住他的手不放——这下李必达明白,这老东西的嗜好是啥了。
就是不知道,在凯撒第十和第十三军团服役的米卢他们,有没有和帕平纳起了正面的冲突?
好不容易甩开了帕平纳的手,李必达还要硬着头皮和他开始着手处理凯撒离任的善后问题,要知道凯撒这是还未到任期就“擅自离职”,抛下了军队、总督府和地方政务,所以他们一方面要搞好军队交割的问题,一方面还要筹措大量资金,帮助凯撒马上竞选之用,忙的是不可开交。
于是在忙乎的过程里,帕平纳还时不时地有意无意地和李必达做了些“亲昵”的肢体触碰,好在李必达来罗马世界时间也不短了,这种有着龙阳之癖的老家伙见识得也不少了,总算按住了性子,很巧妙地周旋游离在帕平纳的魔爪之外,加上帕平纳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份尴尬特殊,不愿意在军营里多惹事生非,两人故而没真的碰擦出什么火花。
凯撒现在能调动的资金,有李必达吐出来的两百塔伦特,之前战争总督自己从战利品里抽出的八十塔伦特分成,还有元老院自国库里很迟才拨发来的“行省供给”(供总督任期办公所用)二十塔伦特,及毕索家的姑娘(凯撒的第三任妻子卡尔普利亚)带来的五十塔伦特的嫁妆,还在将税率定在十分一后感恩的蛮族贡献的礼物,也值五十个塔伦特左右,好不容易才算清楚了,李必达就觉得很力不从心了,他不由得报告还站在地图台前凝思的凯撒说,这些钱根本不足。
“哦,说说你的理由。”
“不管如何,远西班牙着实是个贫穷的下下签,可以搜刮掳掠的东西太少,付出的代价也太大。我大致预测了下,竞选执政官起码需要四百塔伦特的资金,而犒赏军团兵士的呢?他们没有享用凯旋式应该愤激了,若再无银币赏赐,我怕会在这个战场酿成兵变。”李必达抬起眼睛估算到,现在是否要再向克拉苏借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