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场面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坐在屋顶上的男市民,突然举着拳头欢呼到:“西塞罗,罗马的救星,他是国父,是国父!”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不管是兵士,还是民众,都认为就是西塞罗,把他们与共和国,从一场阴谋浩劫的深渊边缘拯救了过来,很快“国父”的喊声,震彻了方圆数里的地域,更有许多市民挥舞着西塞罗《反喀提林》的抄写稿,热泪盈眶,互相拥抱。

“群氓……”新兵队伍的第二列,某个百人队里,遮挡在头盔帽檐下的卡拉比斯的眼睛,冷冷地斜视了周围一圈,小声说道。

西塞罗趁热打铁:“但是喀提林和他的党羽,还在伊特鲁尼亚为非作歹,时刻威胁着罗马,想想吧,我们的疆域从世界的那头,延伸到那头,太阳从我们的国土升起,又在国土的另一边降下,现在居然还有那么群心怀歹念的家伙,要和罗马讨价还价。我能答复他们的,只有罗马的斗剑,让武器和他们谈谈吧!”随后他的手,朝着新兵们一指,“而你们,共和国的战士和孩子,按照几百年的传统,在出征前元老院应该授予你们光荣的标志——鹰旗,但这次没有了,不是我不愿意增加你们的荣耀,而是马略当年歼灭辛布里人的鹰旗,被卑劣的喀提林盗走了,去伊特鲁尼亚吧,踩着叛党的尸体,而后对他们说——后悔的一方,是你们!让他们全变为尸体吧,因为这些坏蛋太多了,罗马的监狱根本装不下。然后取回鹰旗,堂堂正正地把它放回战神庙当中。”

受到如此鼓舞,新兵和民众的情绪很快达到了炽热,高呼着杀到伊特鲁尼亚,踩平费苏莱城的口号。这时,人群里突然走出一名贵妇和两名贵族青年,其中贵妇嚎啕着,跪在了西塞罗的脚下,拉住了他的衣角,“执政官阁下,我是已死的犯人叙拉·高乃留斯·连图鲁斯的遗孀,请求您发扬一位贵族的美德,答应我的请求,不要让我死去的丈夫蒙罪暴尸广场,让我和我的儿子,马可·安东尼,能给他个体面的葬礼。”

西塞罗很冷淡地扶起了对方,“茱莉雅,哦,茱莉雅,高贵美德兼备的女人,我针对的并非是您丈夫本身,而是他的罪行——您必须知道,他在被套上囚服那一刻,居然还说根据西比尔的预言,罗马会出现第三个名为高乃留斯的君王——天啊,朱庇特在上,君王这个词汇从一名罗马人的嘴里冒出来,是多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他必须因此陈尸大广场,以儆效尤。”

突然,西塞罗旁边的克劳狄拔剑,火光交错,挡下了那贵妇身边一名高大青年对西塞罗的刺击,克劳狄大喊道:“这样的行为可不好,马可·安东尼!”一阵骚动,被西塞罗训话的兵士们也纷纷拔出了斗剑,等待着被刺击者的命令。

“难道这个阿尔皮诺城的乡巴佬,罗马城的寓居者,对我继父这样的贵族伤害得还不够嘛!用绞刑剥夺他的生命也就算了,还要侮辱他的尸体,西塞罗,我要用剑,把你那蛊惑人心传播言毒的舌头给生生割下来,也把它悬挂在大广场上。”茱莉雅的儿子,高大的安东尼对着西塞罗,吼叫道,他旁边陪同的瘦小青年,一把搂住了他的腰部,迅速将他的短剑给缴下,“马可,你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克劳狄抓住机会,上前用剑柄,将安东尼推出了安全距离之外,而后对那瘦小青年说:“多谢你对马可的制止,库里奥,你不愧是这鲁莽家伙的最好朋友,也是他的大脑。”

被克劳狄、库里奥两人控制住的安东尼,依然无法冷静下来,他带着悲伤的声调,挤着坚挺的鹰钩鼻子,粗壮的脖子上渗着红色,大喊大叫,“西塞罗,最伟大的演说家,罗马的执政官,你执政这一年最大的政绩,就是收获了我对你的仇恨,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第15章 痛风

“来看看吧,那吞没一切的岁月留下的废墟,罗马,这便是她的坟墓,如此悲凄。”——18世纪英国诗人蒲波,在罗马城遗迹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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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也有些气恼的西塞罗,摆摆手,几名扈从立刻将哭泣的茱莉雅架开,然后抖了下衣襟,对库里奥喊到:“你应该管管你的女友!”西塞罗的这句话很阴毒,因为罗马城的街头巷尾,都疯传库里奥和安东尼的同性间的亲昵关系,还有人绘声绘色,说两人私下相会时,安东尼还会穿上艳丽的女装取悦库里奥。

这当儿,周围民众也激动起来,他们不愿意新封的国父受到这几个不知好歹的“黄金青年”的伤害,就嚷嚷着围了过来,米卢等百夫长嘟嘟嘟地吹响了口哨,带着新兵,组成盾墙,又将民众往外推搡,希图恢复秩序。

“够了,安东尼,今天我宽宏大量,不会追究你今天的行为,但是你还是要受到相应的惩处,罗马的军队会在三年里拒绝你的服役,显然这次也是一样,你应该学学你的好朋友克劳狄,虽然你们仨一起号称‘宴会三舞王’,但这次出征归来,他会成为平民护民官,而你三年后再去谋个军事护民官的职位吧!”西塞罗扔下这句话后,就准备离开了。

“那么我也告诉你,西塞罗,为了验证巫女西比尔的预言,我会继承继父高乃留斯的氏名,我也要成为罗马第三个的君王,到那时我暴虐的怒火,第一个就把你给烧死。”被人架住的安东尼,冲着西塞罗的背影示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