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跑到那砸垮的讲台前,发现那里被砸成了个惨不忍睹的血坑,碎肢、黑铁、衣物碎片冒着丝丝青烟,混在了一起,那个护民官茹鲁斯,被自由民尸体带下的锻铁,生生劈成了两截,上半截躯体一片焦黑,微微扭动,似乎还有呼吸和呻吟,直到如雨般的砖头砸来,堆在他脑袋的上面,就再没了声息了。

“混蛋,卡拉比斯!”回神来的喀提林,看到如风般逃跑而去的卡拉比斯,咆哮着,然后他推着周围的人,叫他们追杀这个异族人,但卡拉比斯就像头脑里存着罗马城地图那样,在巷道里拐了几下,就扔下了所有的人,在一道道闪电中,消失不见。

喀提林气得举拳长啸,朝那边的祭坛看去,开麦斯也早已溜之大吉,而后两个追随者神色慌张地跑来,“西塞罗正朝这儿赶来。”

“我们先走。”喀提林恨恨地摆了摆手势,便在一群人保护下,往桥的那边退去。

提莫修的大诊所前,走廊上躺得全是受伤的病患,这些都是近一两个月,罗马城街头新一轮倾轧的受害者,也是提莫修的金主,他的外科手术费用,已经涨到了三百第纳尔银币一场,就算是那些天竺佬,也得二百银币才能使唤得动。

一个天竺佬,看到了电闪雷鸣中,那个叫卡拉比斯的煞星,站在门廊前,提着斗剑,对他说:“叫提莫修出来,快……”

第11章 阿皮隆保卫战

“在野蛮人铁骑所造成的尘雾之中,罗马帝国的权力和光荣都显得暗淡无光起来。”——《剑桥中古史》评价ad378年亚德里安堡之战中罗马人的惨败。

“你还真是冷静,遇到这事,还知道把医生给带上。”

“别废话,给我快走,去阿皮隆,快!”卡拉比斯喊到。

入夜后,罗马城里的闪电,时不时把街角照得雪亮雪亮,最尽忠职守的街区管理员或消防员,也都躲在了屋舍里不敢出来,急雨渐渐洒下,提莫修和卡拉比斯共骑一匹骏马,朝城外奔去。

“你得感激马神赐予你的幸运,罗马城是不准骑马上街的,但我是斯基泰人,后院永远都得有马儿的厩舍。”提莫修用双脚夹着马腹,往前冲刺着。后面好几个天竺佬,扛着药箱,还有一条机灵敏捷的天竺犬,在水洼里健步如飞地跟着。

“前面个街区,往右走,那是捷径。”卡拉比斯在雷声里提醒道。

“你确定?我记得那儿的尽头,是没有路的。”

“你不准再犹豫,不然我杀了你!”卡拉比斯不耐烦了,用斗剑抵住了提莫修的后腰,“我要波蒂和帕鲁玛,都好好活着,但愿我还来得及。”然后他觉得腰部一疼,便摸了摸,正是波蒂白日临行前给他的那个娃娃刻像,“家神,我乞求你的庇佑……”

骏马嘶鸣,冲过了一片郭树丛,一片闪电里,提莫修看到了卡拉比斯所说的“捷径”,一段失修塌陷的城墙,两边是数百年前罗慕路斯确定城界时用犁拉出的壕沟,或者说明白点,罗马城的“圣域”,不准任何人以任何名义触碰的禁地,“要命,卡拉比斯,我从未想到,你的捷径会是这里,我们会冒犯这座城市的保护神的。”提莫修拉着辔绳,犹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