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交换。用这个精通草药学、书写与计算的犹太奴隶,和你换卡拉比斯。”阿狄安娜语气很肯定。
还没等路库拉斯回答,他身边的凯利就插嘴:“这个卡拉比斯什么都不会,主人啊,给我换个能帮上忙的壁龛奴隶吧。”路库拉斯看着有些纳罕的卡拉比斯,耸肩笑道:“那可惜了,因为我一向都很尊重凯利的意见的。不过王女阁下,我与您的看法一致,这个犹太奴隶确实是个好奴隶,但他并不是个好助手,而卡拉比斯则恰恰相反。”说完,他温和地与卡拉比斯握手,“我的儿子,感谢你伴随过我作战,不过现在我把你转手给了阿狄安娜阁下了。”
“可!”卡拉比斯有些气恼。
路库拉斯的手突然握紧了,“记住我的话,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做不乐意的事,也是一种历练,这也是你现在最缺的东西。”
“卡拉比斯,双耳陶罐,来,坐在我的身边来。”阿狄安娜很有胜利者的感觉,向不甘不愿的卡拉比斯招唤着。
主帅营帐的大筵在欢乐地持续着,修长俊美的骑兵队长克劳狄慢慢地从其中踱出,带着酒意,站在营地小广场的排水沟前,“嗖嗖嗖”地飙了一大泡尿。这时,他手下的一名扈从,用绳索牵着名浑身靛青的高大汉子,走到了他的背后,“官长,这个被俘的加拉太人,说有要事,点名要见您。”
克劳狄带着迷人的微笑,问那汉子:“抱歉,我似乎没见过你,也没去过加拉太高地。”
“彼此,我来此是为了寻找我的女主人的,她叫爱博娜。有人说,一位叫克劳狄乌斯的年轻罗马骑兵军官,能帮我找到她。”那靛青汉子咧着嘴,这让他的面容更加令人生怖。
“也许你来的不是时候。”克劳狄微笑依然迷人。
“放!”次日凌晨,大败万王之王的罗马军队,开始了对特格雷塞塔这座庞大城市的进攻,结局已经注定:二十辆能抛射巨大石弹的抛石车,每辆足有十头牛才能拉动,每隔一段时间,就将一轮石弹倾泻在这座不幸的城市当中。
军团几乎刚吃过午饭,特格雷塞塔的市政官、祭司与富裕市民就组成了代表团前来乞求和平,代表城里的居民:希腊人、叙利亚人、哥迪尼人与亚述人,向路库拉斯献出这座富饶的都市。
休整到第二天,罗马两个军团,正式整队进入了特格雷塞塔的城门,虽然事先路库拉斯向市民们保证士兵的纪律,但当军队进入城市后,路库拉斯就采取了默认不作为的态度,因为阿米苏斯的情景仍未让他忘却,他需要安抚士兵的情绪,还要指望他们继续跟随自己,向亚美尼亚的腹地进军。
卡拉比斯很谨慎地站在特格雷塞塔的某处街口,看着对面几名兵士,抱着坛坛罐罐,从一户人家破门冲出,巧得很,其中就有海布里达与萨法诺,他与百夫长快速对视了下,海布里达也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就带着兵士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卡拉比斯,前面那些肮脏的兵士,走了没有?”在他的身后,阿狄安娜穿着浅葱色的袍子,慵懒地用手托着腮,坐在停下的抬轿上,旁边几个苦力奴隶拱手站着——路库拉斯将军团的战利品折现后,分了她与奈萨两人,每人整整一万德拉克马,权作化妆费。
见海布里达跑走后,卡拉比斯回头,对着所有人点点头,表示可以通行了,虽然罗马人接管了这座城市,但城里的治安还不够太平,乱兵到处在抢劫,就像海布里达那样,不过毕竟没有肆意动刀杀人,也算是谢天谢地了,所以他们只要谨慎行事,不要触到霉头就行。
最后,卡拉比斯引导着抬轿,穿过了庞大而空无一人的广场,四处都是鸽子在乱飞,于一处新落成的华丽圆形剧场前停下了脚步,这本是特格雷尼斯投资的建筑,但现在它属于整个城市所有了,外加很多来不及逃走的乐师与优伶。今天,由路库拉斯慷慨解囊,在此邀请军团将佐、城市显贵观看欧里庇得斯的悲剧演出,阿狄安娜也在被邀请之列。
“你们都退下。”阿狄安娜下了抬轿,命令道,卡拉比斯准备带着其余人在此等候时,却听到王女说,“卡拉比斯,你跟着我身后,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