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那闲汉吓了一跳,“公主才排中间?后面岂不是得官家皇太后身份?”
马蹄咯噔咯噔踩在青石板路上,一众骑兵缓缓入城,无数本地人士围观,这时候,最后面的大旗入了城门,顿时高高竖起,那旗杆儿足足四丈多高,最顶端还插着白色牦牛尾,这是表示最尊敬身份的,下面大旗迎风一展,顿时露出数个大字来。捧着旗杆的是个铁塔般的契丹汉子,胯下马儿异常神骏,可也不是,换一般的马儿如何吃得消这么大的旗帜。
“吓!”
围观者中识字的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旗帜上分明写着斗大汉字:“汴州陈少保门下走狗”。
四周顿时窃窃私语。
“是咱们陈保罗大人的旗帜哩!”
“当真奇了怪了,怎么陈保罗大人的旗帜反而在后边?”
“这契丹人也恁好笑,居然堂而皇之打出走狗旗号,当真是球囊都笑歪了。”
“你们这些孤陋寡闻的,也好意思在东京城混?最近最流行的段子‘陈少保威震上京’没听么?咱们陈大人去了大辽国议和,丰神朗俊文武全才,大辽国的公主郡主们哪儿见过咱们汉人中的英雄?哭着喊着要嫁咱们陈大人,最后那萧太后没奈何,把最疼爱的小公主赐婚给了咱们陈大人……”
“大辽国以前逐水草而居,在契丹人眼中狗是最忠诚的。因此自居为狗并不丢人。反而是一种荣誉,譬如你要想做大辽公主门下走狗人家还瞧不上你呢!”说书的月关是个聪明人。便给四周闲汉解惑,接着压低了嗓音又说:“各位不知道么?章献皇太后削了陈保罗大人的官职,咱们朝廷呐!太小气了。”
“直娘贼,人家番邦能让咱们陈大人做驸马,怎么咱们朝廷还容不下?恁丢堂堂华夏大国的体面,难不成反不如番邦气量大了?再说了,陈大人可也是汉人不是……”
“你便不知,陈大人跟长公主情深意重,做了辽国驸马,再做咱大宋驸马岂不是丢了朝廷脸面,朝廷估摸着也为难呢!”
“嘘!各位,小声点儿……”这时候说话的脸面团团单眼皮塌鼻子,一身商人打扮。
“小声个球囊,看你模样高丽国来的罢?咱们大宋风闻言事,太祖爷当初立下的规矩,朝廷规矩不合理的咱们便有资格说。”大嗓门的闲汉扯着脖子双手叉腰,一副“你能咬下我球囊来?”的模样,“要我说,那庞太师老朽,也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干脆把太师给陈大人做得了,长公主再下嫁,岂不是英雄美人的佳话,方才显得我堂堂上国脸面。”
那高丽商人缩了缩脖子,心说当真是天朝上国,连平民都这等不凡。
这边市井闲话不提,话说那刘娥得知了今儿南熏门风波,顿时气得拍椅子把儿大骂,“什么大辽国使节团,分明便是来给哀家脸色看的,好个陈保罗,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居然胆敢拿大辽国来威吓哀家,这是什么地界儿?东京城,哀家的地方,他居然敢叫人打出汴州陈少保门下走狗这等旗号,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