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却在质疑。

不, 他是?在被自己的私心所驱使?,正如温简所说的那样, 他在满足个人的遗憾。

无论?冠以怎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都?只是?在从自己的私人意愿出发, 因为个人上无法接受再失去一次对方,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做出了那样的行为。

他当?然是?……准确无误地令温简失望了。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个可以有资格被对方寄予期望的对象,他可以将瑞格利尔和塞西?尔的形象投射到温简的身上, 但?是?他自己却不是?奎克。

他知道?这一点,温简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对方还是?曾对他有过期望。

那不难想通,温简从不认为谁是?不值得的,对方自然对所有人都?有期望,但?顾危青没有让他失望,布图里?尔没有让他失望,自己却让他失望了。

“我……是?我错了。”金发的美国?人垂头,如此开口,脸上的神色颇为混乱,下一刻反驳自己的话却是?语意确切的。

“他们值得。”他说,“是?我……只有我,我才是?唯一不值得的那一个。”

克莱克勒斯一直没有抬头,他看起来像陷在了某种漩涡里?,又像是?处于?一种被从根本上否定了的打击里?,精神世界如其面上的表情一般混乱。

温简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在克莱克勒斯的视角里?,对方将自己视作和耶稣一般等同的人物,圣人、神明或者什么别的看起来完美的东西?,这类存在总是?时常可能伴随有悲天悯人、心怀天下之类的标签,哪怕克莱克勒斯本人认为世人是?如何的不值得,这个完美如圣人一样的“温简”都?不会同样如此认为的。

但?他却说出了对对方失望的话,甚至在“怒意”下说了不值得。即便那看起来怎样都?像是?怒意下的气话,可作为唯一被否定、被做下了“不值得”结论?的对象,尤其是?有着其他人的对比,被自己的神否定,就是?被从根本上的否定。

哲学上,这就是?整个人都?被抹去了存在的意义。

那听起来格外的虚无绝望,又显得这么做的人十分冷酷无情,然而有着海蓝色眼眸的始作俑者不过是?扫了一眼立在原地的男人和对方不知所措的手下,便收回了目光与面上的神色表情。

“走吧。”温简这样对一旁的布图里?尔开口,语气平淡。

他虽不自认自己是?个坏人,却也绝非是?什么好人或是?什么圣人,要是?他说有时的确显得太过残酷无情,温简倒也不会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