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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筝抬眸,“他如何?”

庄竟思神色落寞,“身体倒是没有大碍,精神总不会好到哪里去……顾公子,这是五哥让我带给你的信,明日五哥便要被转去刑部,我见不到他了,不过那边有沈锐打点,总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顾远筝颔首,“多谢你了。”

“我也没帮上什么,对了,这狼叫三十一,我娘不会让我养着的,五哥让我一并交给你。”庄竟思把狼崽递给顾远筝,“现在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要是我连这点事都不能帮一帮,那我怎么对得起他从小到大对我的回护。”

狼崽被顾远筝随手放到了桌案上,那巴掌大的纸张展开,他看着上面短短的一行字,轻声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的,总该有人尚存良知。”

庄竟思也探头去看,“西郊胡杨坊,小帽儿巷,宋排?最后这是个人名吗?”

“明日去了便知道了。”顾远筝将纸张收入袖中,“走吧,小郡王怎么回府?”

两人推门而出,院中梨树树影婆娑,这竟是在放了年假的太学,在上次他们吃咕咚锅的鸭子窝。

心大如庄竟思也忍不住暗自叹息一句物是人非,听顾远筝问他怎么回府,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小声道:“有人在山下等着的。”

“那便先别过了。”顾远筝拱手。

庄竟思提着灯走了,小院里便又安静下来,平日里总有两三少年会路过这小院,时常有笑语掠过墙头,如今正是年假,整座阑夕山便只闻雪落鸟鸣。

顾远筝踩着石桌将带来的纱灯挂上树枝,暖橙色的火光照亮小院,他垂眸,目光落在树根下。

那少年拿着锄头在这里埋了坛雪,说到了来年春时,用冬雪烹茶,也算附庸一回风雅。

然而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的罪名加身,只怕来年春时,这坛雪等不到埋他的人。

门口的木牌挂了一层霜雪,顾远筝抬手将它擦拭干净,指尖仔细描摹过那三个字。

恋池群鸭回,释峤孤云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