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动手啊。”有人小声说:“再说了,这件事沈锐不对,难道丁鹭洋他们就全无错处了吗?司正这样处理有失偏颇了吧……”
议论的声音渐渐大了,任司正一皱眉,皮笑肉不笑的说:“纵然甲班的人没参与,却也没阻止沈锐不是吗?”
他这话分明把沈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明里暗里指出是沈锐牵连了其他人,但甲班的少年们并不吃这一套,毕竟他们这个年岁,要不是生在崇尚晚婚的雍京,孩子都会跑了也说不准。
一片反对的吵嚷中,清越的少年音越众而出。
“任司正,太学之内无官阶,却也教导世家子弟要明尊卑。”邵云朗缓声说:“丁鹭洋诽谤郡王,且不说庄竟思的爵位,便说丁鹭洋恶语中伤同窗,难道不该罚吗?”
任司正一撩眼皮,笑道:“谁能证明丁鹭洋辱骂郡王?策论殿下要是不想写,自然可以不写,您是天潢贵胄,自然爱怎样就怎样。”
“你这话说的,一股子屁味。”骑射先生听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邵云朗和沈锐不是挑事的孩子,你这成天把考核放嘴上,考核和这件事有啥关系?”
任司正被噎住,一时无言以对,梗着脖子说:“说丁鹭洋有错,证据呢?沈锐打人可是有目共睹的!”
“我可以证明,丁鹭洋确实在背后辱骂了同窗。”有人扬声说。
就任司正这只认考核成绩不认人还认死理的性格,众人实在不知道谁还能在这节骨眼上说服他,闻声都扭头看了过去。
雪绢的长袖拂开垂落的柳枝,顾远筝冷淡抬眸,目光掠过众人,最后对着两位先生拱手行了礼。
暮秋的最后几日,“秋老虎”格外毒辣,邵云朗看谁都觉得燥得慌,比如说丁鹭洋和任司正,聒噪的他每根头发丝都蠢蠢欲动的想打人。
站在这里的人分明都穿着流云瑞鹤的校服,但那人一路穿花拂柳而来,像带来了一阵徐徐清风,无声的抚平了炸毛的五殿下。
邵云朗放下袖子,哼了一声。
顾远筝对邵云朗来说是清泉甘露,对丁鹭洋来说可就是烈火燎原了,看到顾远筝,任司正固执的眼神都松动了几分,又问道:“你说你能证明,是听到了?”
“是。”顾远筝颔首,“酷暑难耐,学生那日就在林中读书,正听到丁鹭洋辱骂同窗,言辞龌龊恶毒。”
“你……”丁鹭洋脸色铁青,“顾远筝,你这是在帮沈锐和五殿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