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树下吃梨,顾远筝却只是看着他吃。
邵云朗被当众赶出课室都没脸红,这会儿却莫名耳根一热,吃相都斯文了几分。
梨子清甜,汁水充沛,邵云朗咬了两口,歪着脑袋问顾远筝:“顾兄,你不吃一个啊?”
“殿下自己吃吧。”顾远筝摇头,“两人一起吃梨,寓意不好。”
“你还信这个?”邵云朗不以为意的笑,从袖中摸出两张银票,倾身递给顾远筝,“顾兄,今日赢得彩头,送你啦,回家的时候买点小玩意儿送给小妹吧。”
他们都不是缺钱的人,顾远筝笑他的少年心性,将揉的皱皱巴巴的纸张摊开折好,两根修长的手指抵着,又推回邵云朗眼前。
“殿下为此挨了一顿数落,在下可一句话都没说,无功不受禄,这钱殿下收好。”
邵云朗也不推脱,又把那银票拿起来甩了甩,眨眼道:“那我收了,这可是大礼。”
“殿下说笑了。”顾远筝给他斟了杯热茶,“日后殿下封地内江河千顷,若那时殿下还记得这一百五十两,我去做客时给我一间客房就好。”
“那时自然,王府的屋子你随便挑。”邵云朗托着下巴想,干脆选王妃的寝居算了。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了一下,差点没噎住,抬手端了茶杯喝茶,低眸掩住眸中情绪。
暮秋了,天气转凉,一杯温水入腹,熨贴的四肢百骸都温热起来,邵云朗将那银票捏在手机,对着纱灯晃了晃,昏黄的火光透过纸张,里面的墨迹隐约可见。
他笑道:“顾兄只说以后的河山,哪里知道当下这两张银票才最是值钱,毕竟千金难买少年时啊。”
他五官有种异于中原人的深邃,但并不像一般胡人那样生硬,鼻梁和下颌的线条在纱灯昏黄的光线下愈发俊美。
顾远筝捏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眸看着灯影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片刻后垂眸敛去惊艳,轻声道:“倒是不错,只是不知殿下明日有什么安排,才算不负韶光?”
“咳……”邵云朗心虚的咳了一声,收好银票,摆手道:“时辰不早了,顾兄,我有点困。”
回来有半个月了,赶上休沐自然该去人多眼杂处演一演纨绔,他有什么活动可不好告诉给一个地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