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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那么沉, 呼吸微弱得似乎他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顾长浥站在床边,良久才很沙哑地开口:“姜颂。”

床上的人显然听不见他, 只是痛苦地皱眉, 像是在被疲惫和疼痛争夺。

房间里的计时器响了。

护工掩着一个哈欠走过来,拿起记录板, 潦草地记下了仪器上的示数。

“你看不见他很疼吗?”顾长浥红着眼睛问护工。

虽然明知道没人能听见。

果然护工低头查看过姜颂之后,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他边写记录边自言自语:“我在特护干了快十年, 都能替阎王爷判生死了。这么年轻帅气的, 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盼着, 嘴里喊的人也喊不来,造孽哦……”

他话刚说完,姜颂咳嗽了两声, 几个红色的血点溅在了呼吸面罩上。

护工显然见惯了生老病死,只是淡定地按了一下呼叫铃,“特护一床,呼吸出血。”

顾长浥听见病房外面有朝着这边跑来的脚步声。

姜颂似乎也认同了自己可能活不了了,又咳嗽了一声。

面罩上喷溅的星星点点明显密了,有的液体甚至随着内壁流下去,变成一道浆果色的红痕。

顾长浥僵立在一边,看着护工又按了两下铃,语气急促了一些,“特护一床血压降低。”

很快医生护士就从病房门口拥进来,把护工挤到了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