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本来就有风险,他一点不怪医生。
只是,他担心顾长浥。
“其实道理很简单,”姜颂刚醒,说话很慢,“只要不投入不必要的感情,离开的时候就能心平气和地对待。”
“你需要这样吗,姜颂?”顾长浥突然开口了,“你是现在立刻就要死了吗?”
他语气很急,眼泪滴在姜颂的手上冰凉冰凉的。
“你觉得这样公平吗?”他诘问道:“你做一个拆钢板的手术,别人说一两个小时就能做完。你在手术室躺了七个小时,在重症监护躺了两天,转到特护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你暂时死不了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姜颂你死不了。”
姜颂有点慌,用夹着心电监护夹的手指摸了摸他,“我确实是死不了,别哭。”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顾长浥的眼泪越落越急,“我为什么要听你说这些呢?”
姜颂皱着眉刚刚要开口,又被他打断了,“你是怕我爱上你缠着你,是吗?所以你要提前跟我划清这些?我问你要什么了,姜颂,你就觉得自己给不了?”
姜颂被他哭得心头直跳,但还是坚持说:“你说的永远留在你身边,我做不到。你说的‘宁可别人害你’,我也回报不了。”
顾长浥颓唐一笑,“怎么你总是跟这些孩子话和醉话认真啊?我说对你没有想法,就是对你没有想法。”
“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证明给我看。”姜颂的语气稍微严肃了一些,“你作为公司的带头人,没有必要守着一个打工的。”
“叔叔。”顾长浥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又笑了,“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但是我总得照顾你。”
刚才硬下心来说了那么多,姜颂觉得自己都是白说,“不用。”
“叔叔,我从小就没了父母,爷爷也早早去世了。”顾长浥的眼睛还湿着,但已经染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