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通过的气体带走了嘴里的水分,让他口干舌燥。
姜颂盼着再见小崽子一面。
终于,顾长浥在病床前头露面了,张嘴却是一句冷冰冰的“姜先生”。
他说:“好久不见了,姜先生别来无恙?”
姜颂像是木乃伊一样躺在病床上,强颜欢笑,“挺好的。”
顾长浥又冷冰冰地说:“果然少了累赘,姜先生就能过得很轻松。”
姜颂想解释,但是又怕牵连他,只能把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委屈往下咽。
他继续反思自己:你和那些只会说“我都是为你好”的长辈又有什么区别?你想给顾长浥的,如果他不曾想要,不过也是一种强加罢了。
但是他又不免冤枉:那我还能怎么办?我不强加,顾长浥只能跟着我一起倒霉。他又凭什么经受这些无妄之灾?
看着顾长浥那张冷脸,姜颂一面觉得自己活该,一面觉得心里好难受。
顾长浥还在病床前面站着,姜颂不肯当着小辈的面掉眼泪。
但是身上那些管子戳得他很疼,他就盼着顾长浥快走,走了让那位有先见之明的医生给他一针痛快的。
顾长浥一直不走,姜颂就咬着牙不肯喊疼,疼痛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在他嗓子里打转。
“姜颂!”顾长浥皱着眉想把他摇醒,扳起他的脸来却发现满脸的泪痕。
“嘘——”他把姜颂抱起来轻轻揉着胸口,“没事儿了,都是梦。”
姜颂又做梦了。
姜颂似乎在努力压抑哭声,呼吸急而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