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那之后顾长浥并没有再说过类似的话,一切都像是一时冲动。
他极轻地叹了口气,“那就好……那接下来你有什么建议呢?”
“从专业角度上,我不会将他现在的状态预判为人格障碍。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应该长期跟踪他的状态。毕竟很多的内心事件也需要时间磨合,他才可能会向咨询师展露。”朋友从众多表格里面抽出来一张,递给姜颂。
“不过我建议你做长期咨询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表现出了一部分对人际关系的认知不稳定。”朋友说。
姜颂看着那张纸上反反复复出现的自己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催眠测试中的笔录。”朋友将其中几个问题指给他看,“ 一方面,他认为他生活中最坚不可摧的联系来自于你,另外一方面,他认为唯一会毫不犹豫地和他解除关系的人也是你。”
“简单说,他认为你随时会抛弃他。”他把“抛弃”两个字咬得很重。
这一番话听得姜颂心里又酸又软,又看向窗外,“这小子,还能又相信我又对我没信心吗?我就这么不负责任吗?”
朋友笑了笑,“这很简单啊,怎么遇到自家小孩儿的事你就糊涂了?如果一个人最相信又最担心的关系是同一种,那就说明他对这种关系极为看重,且有很高的排他性。”
当时的姜颂不知该喜还是忧,一口把纸杯里的水喝完了。
朋友拍了一下他,“别发愁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执着于人际关系可太常见了,而且他不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吗?他不黏你还能黏谁?”
“胡说八道,”姜颂没忍住笑了出来,“只是一直带在身边养着,没离过身儿。”
“那不结了?刚才我说那些啊,那都是例行要告知家属的。”朋友笑着说,“但是私底下咱们说啊,小孩儿黏爸爸妈妈都是特别正常的,尤其你比他大不了几岁,那不就是跟大哥哥差不多?”
“大哥哥?”姜颂有些诧异地挑眉。
朋友也挺惊讶,“他不叫你哥哥吗?那他该叫你什么?”
姜颂没回答他,反而问:“顾长浥跟你说我是他哥哥吗?”
这崽子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