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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大致打量了一下,照片上是个很清秀的年轻人,从本科到研究生,一水儿的顶级学府。

“赫一岚。”姜颂把那个名字念出来,手指在白纸上轻轻一点,“镶黄旗。”

邢策微微叹气,“你也看,看出来了,姓赫,我查了还是镶黄旗,有,有点太巧。”

姜颂想起来几年前。

他还在病床上躺着,手脚都动不得,浑身破娃娃似的打着补丁,吃喝拉撒都得别人帮忙。

病房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尖利的哭闹声。

天天在特护病房躺着,这种生死离别的场面实在太常见了。

每天都有人血淋淋地送进来,盖着白布出去。

当时姜颂已经有些麻木了,甚至有时候在想自己要是盖着白布出去,邢策可别哭得结结巴巴的,他又不能支棱起来笑话他。

护工正给他插尿管,姜颂疼得满头汗。

他也觉不出丢人什么的了,就是纯粹的疼。

断骨头也疼,插尿管也疼,他都分不清疼是从哪来的。

一开始他疼昏过去几次,邢策疯了一样求医生加麻醉。

隔着水膜似的,姜颂听见医生说:“他就这个体质!再加他也疼,杜冷丁是闹着玩的?你想加就加!”

后来他疼习惯了,昏不过去了,只能醒着干挨。

比如现在,他一边疼一边听着外面喊:“……呜呜呜还给我!把我爸爸妈妈还给我!呜呜……”

那声音听着嘶哑而稚嫩,明显是个岁数不大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