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谣定定的看着他,眼里宛如死灰。半晌,她轻轻的笑了, 眼底一点一点渗透出凉意:“顾宴, 和离吧。”
“你放过我, 我也放过你。我们本来就没有感情,之所以走到一起也是官家赐婚。也请你别在难为小侯爷,把他放出大牢。”
她淡淡的说着这些话,语气平静。向来鲜活明亮的小脸恹恹的,没有一份生气, 像个被控制的精致人偶,麻木又僵硬。
程初礼心疼的看着沈谣,只觉得身上的鞭痕隐隐作痛,比白日更加厉害。
顾宴神色一僵,片刻铺天盖地的怒气涌入淡漠的眸,他捏着沈谣的腕子,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休想!”
沈谣毫不示弱的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留恋:“那就休了我。”
他死死咬着牙,眼里猩红:“沈谣,你敢!你竟为了他做到这般?!”
沈谣讥讽的笑了下。
顾宴眼里猩红:“你若敢离开我,我就让你在汴京城嫁不出去,没人敢娶你!”
“随你。”
她声音轻飘飘的,丝毫不受他威胁,仿佛只是告知一声,随后甩开顾宴的手,朝牢外走去。
转过身的一瞬眼里隐隐有泪滑落,但是沈谣硬是憋了回去。她眼眶发酸,太阳穴传来阵阵眩晕的感觉。
做出这个决定很难,但是她不后悔,甚至现在觉得很轻松。
也许以后面临她的是牢狱,是威北王的觊觎,是死路,可她不后悔。
她和顾宴本就不是一类人,强扭的瓜不甜,一份不对等,没有任何尊重的感情只会是负累。
沈谣揉了揉眼睛,泪水顺着掌心流淌下来。这一天,她数不清哭了多少次,她是真的累了。
牢门里,顾宴喘着粗气,狠狠一拳砸向木门,木屑飞溅,有细小块刺入他手掌,渐渐有血珠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