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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惊雁把耳机带上,跟着他一起看起来。

起初孟惊雁还兴致勃勃的,跟聂还林指指点点地笑话电影里那个年轻的自己:“这穿帮了了看出来没?……嘿这傻小子!”

聂还林只是默默地听着,这片子里孟惊雁的个人cut他看了不下十遍了,闭上眼睛脑海中就能浮现出孟惊雁的一颦一笑。他的注意力在耳机线上,总觉得哪怕有一根这么细的线牵在他和孟惊雁之间,他那颗惶惶不可终日的心也能稍微有所安定。

但孟惊雁本来精力就不旺盛,最近又在刻意降低摄入,看着看着就有点没精神地靠在了沙发上。

聂还林看他不怎么说话了,把耳机的音量降下来一点。

没一会儿孟惊雁就倚着沙发睁不开眼了。

聂还林压低了声音问他:“哥,回床上睡觉吧?”

孟惊雁迷糊着,说了句不相干的话:“还林,手还疼不疼了?”

聂还林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手上的烫伤,那点小水泡疼了两天早就好了。起初孟惊雁不过问,聂还林心里还有点失落,原来他一直惦记着,只是不说。

聂还林心里微微一暖,先用信息让孟惊雁睡熟了,才低声回答他:“不疼了。”他把视频关上,却没有把耳机摘下来,小心地把孟惊雁抱回卧室,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下。

孟惊雁自从对于信息素的灵敏度恢复了一些之后,聂还林只要在他刚睡着的时候用低浓度的信息素稍微安抚一下,他就能睡得很踏实了。所以聂还林并没再动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孟惊雁忘掉的事情太多了,可是聂还林记得。

那时候聂还林还只有三岁,因为福利院的疏忽,他一个人走到了大马路上。他记得有很多巨大的铁皮盒子来来往往,每一个大人都匆匆看他一眼又迅速离开。

小小的聂还林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很不足,人流长着一双双或踩着高跟鞋或蹬着皮鞋的腿,比他的身体还高,把他往陌生的地方越带越远。

终于,一个面目模糊的胖子把他挤倒了,还喘着粗气骂了一句。聂还林听不懂,只是抱着蹭破皮的腿坐在地上哭。

“你怎么坐在斑马线上呀?红绿灯要变了。”少年在人流里停住脚步,蹲下身来,视线和他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