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习惯了安静与沉默的,佩芷并非如此。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他,又因为问题太多,无从开口——她竟然完全不了解他,他的冷漠像一道厚厚的围墙,把所有人都堵在了墙外。
她抬头看到孤独的月,蓦地开口:“‘寒月上东岭,泠泠疏竹根”,你的名字很好听。”
孟月泠说:“书我读得少,未曾听过这句。”
佩芷告诉他:“柳河东写的,回头我找出来,送给你。”
她总想着送他东西。
孟月泠拒绝道:“不必了,这并非我的名字。”
佩芷愣住,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过来,戏子出科后上台挂牌,多会取个艺名。
他明日就要离津,临走前这一晚,他才初次告诉她:“我姓孟,名逢,字静风,艺名月泠。”
佩芷停住脚步看向他,总觉得这句话似乎迟了些,迟了一个月。
……
次日下午,丹桂社众人坐津浦车赴沪。
上了车后,黄师傅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了个扇盒,里面装着的自然是那把泥金扇,递给了孟月泠:“二爷,这好东西还是装你的箱子里罢,我怕在火车上被人被摸了。”
孟月泠接过,没什么表情。
黄师傅说:“昨晚协盛园对面干货店的掌柜的给送来的,之前不是被你给丢下去赏了么,拿到的那个人还在戏园子门口高价往出卖呢,就差撂地摆个桌子拍卖了,不要脸的东西。可我问他怎么到他手里的,他也没说清楚,放下扇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