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开玩笑的话,落在周雨婷耳中,不禁心弦轻颤,涟漪荡漾,红潮方退复又腾起,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她可以嘴硬不承认,但她却无法欺骗自己,就在今晚,就在认出他的那一刻,自己确实动心了!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却是真真切切的。他握住自己手时,那种安全和温暖的感觉,只怕一生都难以忘怀。
老人斜睨一眼,瞥见孙女儿悄悄褪下扳指,紧紧握在掌中,知道火候到了,正色道:“若只是如此,那也不过是个专情自制之人,可你想过没有,殿下入主卧龙岗以来,辖下百姓生计如何?我周家境遇如何?是!他是个无赖,但却只是对敌人,对待自己人那真真是有情有义,信如尾如!不就是性子跳脱些,做事儿有些胡闹么,这有什么要紧?我看单就这个信字,便胜过天下无数伪君子!”
老人忽而一顿,一字字咬道:“更重要的是,只有殿下做了你的夫君,你才会活得快活!”
周雨婷闻言动容:“爷爷此话怎讲?”
“天下之大,能让女人做官儿的,独此一家!”老人眼中精光闪烁,言词又缓又重:“雨婷!你扪心自问,究竟是想做夫唱妇随的比翼鸟,还是想做闭锁深闺的笼中雀?”
周雨婷一听,有如拨云见日,醍醐灌顶,顿感心头豁然开朗,不觉娇喘渐重,一双粉拳倏地攥紧,眼神发直发亮,整个人儿激动地颤抖。
老人捻须微笑,老神在在地问:“可愿嫁了?”
“爷爷!”周雨婷俏面飞霞,红若火烧,惊慌失措地低下头,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不知道……我……”
沉思良久,她平静下来,默默点了点头,却又幽幽叹了口气,委屈地看向爷爷:“可他至今不知我是女儿身……我若现在告诉他……不行不行!他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
老人开怀大笑,“无妨!这个难题,爷爷已经替你解了!”见孙女一脸惊愕,小嘴儿张得老大,老头神神秘秘的一招手,“你且附耳过来!”
一阵耳语过后,周雨婷眼睛越来越亮,一把搂住老人的脖子,就着老脸猛亲一口,撒欢叫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欺我!”
老人眉开眼笑,心下嘀咕,分明是想嫁的,却又死不承认,废我这许多口舌,跟你奶奶当年一个德性!
周昊乾笑了一阵,忽然神情一肃,拍着孙女儿的手道:“雨婷呐!爷爷可提醒你了,咱这位殿下大异常人,想要博取欢心,周家的家业和你的美貌,那都是靠不住的!你能凭借的只有两样东西!”
周雨婷一听,连忙收拢心神,连害羞都忘了,焦急问道:“哪两样?”
老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道:“第一是‘才’!有真才实学他才会敬你!这点爷爷是不担心的,毕竟你这七公子干得有声有色的,比起你那六位堂哥,五个堂弟来,那是胜过多矣!尤其是现在,他麾下多战将,缺能吏,你去了之后,帮他将基业打理好了,他自然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