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傅府最终走向前世的老路,她必须要先备足银两走动关系,还要选出一处远离都城的地方安置好宅院方便逃命时用。
玉姑在轿子里一脸悲伤,望向她时眼里总有隐隐的泪水在打转。
“可是娘出了什么事?”
玉姑这才反应过来,用帕子沾了沾眼泪,摇头道:“夫人一切都好,只是想拉二小姐去庄子上叙叙旧。”
她点点头,猜测应当是娘也想同她缓和关系,想到庄子上单独与她谈谈。
林颜汐下了马车往庄子里走,玉姑带她到正院门前停下,就候在那里,不再向前了。
她不明就里,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去,玉姑躲在柱子后满脸泪痕。
“昭昭,你来了。”姜婉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方桌放着两杯茶。
林颜汐站在门口那有些紧张,踌躇了下迈进屋内,她低着头不言语,怕自己又说错话,惹娘生气。
她思忖了良久,小心翼翼问道:“娘还在生气么?”
口吻试探夹杂着小心,怕极了再次惹恼她娘。
姜婉微微一怔,示意她到旁边坐下道:“来,做娘旁边,娘不会和昭昭生气的。”
“真的么?我还以为,以为娘不喜欢我了。”她想到了前些天娘决绝离去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芥蒂,声音泛着无尽的忧愁和委屈,让人听了心里难受。
她讨好似的,赶紧补了一句:“娘,我想好了,你虽然不愿告诉我原因,但如果我练符术会惹你生气,那我就不练了。”
是的,这个是她从前几日就决定好的。
保护太傅府的方式有很多种,她相信就算没有符师的力量,她也可以扭转太傅府的命运,最主要是娘不想她做得事情,她就不去做了。
姜婉的脸上气色不是很好,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她颤抖着手缓缓伸向林颜汐的脸颊,又犹豫了下,想碰又不敢碰。
林颜汐见状主动拉住姜婉的手,把小脸凑了上去,蹭着姜婉的手掌道:“娘,我们别再吵架了,我不要和娘分开,要一直陪着娘,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流露出做女儿对母亲的依赖和撒娇。
姜婉的心狠狠抽疼了下,双唇紧闭,极力掩住呜咽声,她怜爱道:“傻孩子,娘总会有走得那天。”
咒术师已经注意到了太傅府,她几次在太傅府里周围察觉到了咒术,她猜测很快就会有人找上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为林颜汐博得一份生机。
“昭昭,你别怪娘,我都是为了你好。”
林颜汐凝着她娘那双溢着泪水的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娘要用那样的哀伤的眼神看着她。
姜婉整理了下情绪,看着桌上的茶水沉了半晌不说话。
她咬了咬唇,指尖深深掐进肉里,疼痛使她更清醒了些,下定决心道:“昭昭,娘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安顺遂,如果做娘亲的能代替自己小孩吃苦生病,那么去往阴曹地府的路上一定排满了各式各样的娘亲。”
“你要相信娘,无论做了什么,娘都是爱你的,娘也舍不得。”
说到后面她已泣不成声,无尽的痛苦和绝望要将她湮灭,她必须强忍着,就如十年前一样,这事从来没有退路和任何回转的余地。
“娘,发生了什么吗?”林颜汐被她娘的样子吓到。
她察觉到今天所有人都不太对劲,按理说她平日出行会跟着许多人的,可今日只有一顶轿子,和玉姑陪着,再无旁人了。
庄子里的人也似乎被打发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