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中断。
北条夏树思索片刻,抬头问手下:“下午是谁去接的人?”
两个男人上前一步。
“是我们。”
北条夏树嘴角抽搐了下,顿时领悟了黑泽阵态度大变的原因。
左边的男人叫阿龙,一道旧伤纵贯额头与眼下,长相杀气四溢;右边的男人是虎二郎,三白眼,面无表情的时候就相当凶神恶煞。
在他开口之前,管家笑眯眯地说:“阿龙和虎二郎先生确实容易吓到孩子呢。”
阿龙大受打击:“什么?!我特地买了男孩都喜欢的步.□□型!”
虎二郎痛心捶地:“可恶,我不相信!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知道了,以后你们别靠近黑泽阵。”北条夏树无力斥责了,“我会处理这件事。”
夏树整理了黑泽需要的‘证据’,发到他的邮箱——对方的隐私,诸如私人号码、住址与邮箱地址,在他看来和公园没什么区别,都是随便逛。没有直接找上门,是不想逼得太紧,引起对方的反感。
邮件石沉大海,足足过了半个多月,黑泽阵才联系他。
这次交涉由他本人出面,还算顺利。
地点选择视野开阔的咖啡厅,黑泽阵坐在偏暗的角落,熹微的光线反射,将他轮廓晕染般朦胧照亮。他的银发如同流泻的月光,大概是年纪尚小,尽管表情冷漠,面容仍显出一种雌雄莫辨的俊美。
如弓的眉骨下,是一双冰凉的、犹如猫科动物般的墨绿眼珠。
他抬起眼睛,等北条夏树开口。
“基本信息我已经通过邮件告知过你,初次见面,我叫北条夏树。”他说,“根据你父亲的遗嘱,我会担任你的监护人,直到你成年。”
黑泽阵盯了他一会,问:“你是老东西的私生子?”
北条夏树:“……?”
虽然他一眼就看出黑泽阵不可能是好相处的人物,开口就这么惊世骇俗,还是有些出人意料。
好在他身边多得是神经病,这种程度的刁难并不会让北条夏树觉得困扰。
“不是。”
夏树想了想,决定暂且将母亲与黑泽父亲相识的事情瞒下来,他不想从这个桀骜难驯的少年口中听到任何关于母亲的恶意揣测或是诋毁,那会让他怒火中烧。
“我欠了你父亲人情,答应帮他这个忙。”他含糊地解释道,“遗产会走合法程序过继给你,在你成年之前,我会为你提供保护,满足你的需求,包括但不仅限于生活费和优质教育资源……”
简单的承诺显然不能打动这个谨慎的少年,他微微侧头,审视地盯着夏树:“你想得到什么?”
北条夏树一时间答不上来,因为他什么都不要,而这份沉默被曲解为难以启齿。
黑泽上下扫视他,眼前人相貌过分精致俊美,他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于是冷嗤一声,“你是他的情人?”
北条夏树:“……当然不是!”
这小孩怎么回事啊!
被言语冒犯,稍微有点不高兴,但没有发怒动手——黑泽阵借此认定,北条夏树对他别有所求。
黑泽阵不认为世界上有白得的好处,更何况他血缘上的父亲留下的遗产、对他而言是庞大的数字,他也不信北条夏树对这笔财富能够不动心。
不如说,正是夏树坦白了财富的数额,才叫他更加防备,又有找人绑.架他(指阿龙和虎二郎)的嫌疑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