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丁豢养了至少三位数的角斗士,除了战斗力很不错之外,长相自然也都拿得出手。

从两侧小门内,先走出来的是一个□□着上半身的欧洲男性,另一边则是黑发姑娘,带着很明显的亚洲人特征,二人遥遥向看台的方向鞠了一躬,随后面相对方,神色中满是戒备。

姑娘的一只眼睛上绑着绷带,大概是接连出战了两次,很不幸在上一场角斗中受的伤还没好。

“这样不会太不公平了吗?”言心抿了一口红酒,看向瓦伦丁。

异能者之间的较量,胜负就在毫厘之间,视野小了半边是致命弱点,毕竟偏向实战的异能者,多半不会有很高的感知力。

瓦伦丁摊手道:“命运的安排而已。”

言心心念一转,很快得出了结论。

如果是在战斗中受了这么重的伤,获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在床上,瓦伦丁会玩的多疯……言心一点也不愿多做联想。

“我想跟你讨个人情,如果这一战她输了的话,能不能就把她让给我?”言心试探着问道。

其实就和去朋友家的农场里看上了一只牲畜而开口讨要一样。归根结底,把人当做牲畜来随意交易,最感到别扭的是言心自己。

“你想要她?那不如现在就让她上来,要知道这一战过后,她其实不一定能活过来的——当然了,尸体也有尸体的玩法。”

“不了不了……你知道我是个有仪式感的人,让他们有始有终的完成这一战。”言心急忙打断了瓦伦丁的妄想。

虽然这个姑娘她是决定要救下来了,但是究竟能不能胜任自己需要的,真人秀的女主角,正好还可以借此机会来观察。

壮硕的白人男性是返祖系的能力,在身后的铁门被关上的刹那,他怒喝一声,周身皮肤龟裂变化为布满全身的鳞甲,六边形的甲片遍布了所有裸露出来的部分,连脸上也不例外。手掌缩短指甲伸长,伏低身子冲向自己的对手。

而那亚洲姑娘应该是植物系,手中生出的藤蔓还非常纤细,她赤脚在身后石墙上借力跃起,勉强躲开已经化作白光的爪击,在从半兽化的男人上方越过时,以一个很刁钻的角度侧身,将手中刚生出的藤蔓当做绳索一般勒在他脖子上。

虽然距离很远,但言心还是能看到,那藤蔓在感受到体温和摩擦的时候,立刻生出了细密的根须,试图钻入对方皮肉之下,却被铁灰色的鳞片阻挡。

“她的能力很有意思,不过破甲不太够,如果没有后招的话,就算眼睛没受伤,恐怕也不是对手。”瓦伦丁充当起了解说员。

“没关系,你的角斗场上不允许用道具,不然这些都可以弥补。”言心双眼放光,三言两语之间,角斗场的石缝中已经生出了无数藤蔓,织成了细密的网,网中开出浅蓝色的花朵,那些花朵一碰便碎,晶莹如雪般飞洒,将原本色彩单调的角斗场染上了一抹梦幻色彩。

只不过,没有给养的生长太过缓慢,藤蔓总是在还未长到树干那样□□时便被那已经近乎全部兽化的男人用利爪斩断,黑发姑娘只能不断躲藏,完全没有反攻的机会,最终在一个视觉死角被锋利的爪尖抵上了后脑。

结果毫无悬念。

姑娘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除了自己所有的能力道:“你刚才下手应该再狠一些的,痛快的死在你手上,比活着被肢解要好多了。”

末世来临的时候,陆安琪还很年幼,如果不是通过了罗马城的甄选,她在外界恐怕连三个月都活不下来。自“家畜”提升为“宠物”足足三年之久,在角斗场上已经获得过十几次胜利。

她早就有迎接死亡的心理准备,如今心态很是平和,甚至还有种,终于可以结束了的释然。

而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了一阵掌声,她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望向看台。那里站在她主人身边的,是同她一样有着亚洲人特征,却又毫无瑕疵到了不和谐程度的少女。

“真是华丽而盛大的演出。”她这样说,随后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愿意和我去华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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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琪在此之前就听说过华国的现状,但在来到不夜城之后,这比幼年记忆中属于全体人类的城市更加繁华的场景,还是让她陷入了长久的震惊之中。

她带着希冀对言心道:“节目总有结束的一天,如果到那时候我还活着,能获得在不夜城生活的资格吗?”

“当然可以。”言心道,“只不过到时候你也许就不愿意来了。你会忘记这些的,而且我也认为忘记会比较好。”

“不,我绝不想忘记,人类还能有尊严的活着。”陆安琪拒绝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