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没有回去找季思温,而是绕到了司宸宫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循着自己脑中的记忆,找到了宫里唯一的一座无字碑前。

整个司宸宫早被他摸遍了,若是能有开启秘境的地方,应该就只剩这里了。实际上,萧琼猜只要在这司宸宫里任何地方流血都能打开秘境,只是他觉得自己的血脉有问题。所以得避开季思温,并选择了一个最有可能开启秘境的地方。

自己身为太子,却好像没有龙族血脉。兹事体大,不管内里有什么隐情,萧琼也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可他又实在好奇,若真是没有,自己出生时候,妖皇并未闭关,自己又是怎么避开众人耳目的。

虽说对自己的血脉存疑,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真的没用呢。心中的确定与不确定拉锯着他,让他决定在萧钰来之前,先试一试。

萧琼找好了位置,还认真地探查了一番周围。确定无人后,利落地划拉着自己的指尖,直到渗出几滴血,落在了地上。

血迹快速隐没在无字碑里。在萧琼期待的眼神里,没有声势浩大的地动山摇,没有让人叹为观止的灵气波动。

什么都没有,只有直白火辣的太阳,明晃晃地照在他细润的脸上,有些热。

萧琼严谨地等待着反应了一会儿后,才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道果然假的真不了,还是等萧钰来吧,这才准备离去。

只刚想转身,却见无字碑上,一灰衣老者坐在那里,笑眯眯地望着他。“是萧景留下的小娃娃。拜谒自己的老祖宗们,有事?”

“您您您……”萧琼捂着嘴,不可置信地出声。在“找到秘境”和“自己的血有用”这两件事情中,不知道该先开心哪个好。

转眼之间便有了决策,萧琼忙不迭地朝着那老者跪下,磕了头惨兮兮哀嚎道:“祖宗在上,快救救孩儿吧。孩儿就要被灭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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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之下,骄阳似火。季思温听萧琼的话,褪下了那身喜袍,像往常一般泠然坐在窗旁。却难得地略垂下头,一件一件地捡起萧琼这段日子寻觅来的东西,将他们归置在自己腰间的凤佩里。

待到整理完毕,才将萧琼送给自己的那枚凤佩放在手里,珍惜地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素来如霜的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宛如青山落雪,清泠又惊艳。

这位太子殿下生性纯良,像是寒冬挂在枝头的甜果,似乎只靠近嗅一口,便可淡平生诸苦。

只那笑意还没完全展开,便察觉到玉佩上的灵力轻微一荡。

季思温心里一凛,只手指一点,便化开了玉佩上的灵力。那是上午,他亲手给萧琼系上玉佩时候加上的一缕灵识,在萧琼周围灵气有变的时候便会有所感应。

本是为了以防万一,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反应。

季思温敛了脸上的笑,淡漠望着化开的灵力成了一面镜子。镜子里,一个时辰前还跟自己言之凿凿,和自己一同进秘境的萧琼,转身便背着他开了秘境,正跪在地上和自己已逝的老祖宗谈笑风生。

季思温深吸口气,精致的五官上显出一丝戾气,颓然将手里的镜子放下,只觉得遍体生凉。

原来谁都会骗人。哪怕起誓,也是没用的。

这个世界上的谎言太多了,还好季思温早就没有了相信别人的习惯。

季思温淡漠地起了身,离开了那个已经没有了乱堆的法宝灵器的窗柩旁。

站在屋内,只灵光一闪,变成了个不起眼的杂毛灰兔子,急忙向外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