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哲三部并两步走进院子,白杨树依旧耸立,阳光洒在东厢房方格窗户上反射温暖光芒,一支小鸟立在屋檐上东张西望,刹那间他像浑身泡入热水中,说不出的轻松。
轻轻推开房门,范伊批了一件暗红色绸缎面棉袄靠在窗前的椅子上,双眼中隐有泪光闪现,右侧的摇床,层层被子包裹了一个粉妆玉砌般的婴儿,双目紧闭,偶尔从嘴中鼓出个小泡。
绿莹正手忙脚乱在打扫掉落在地上的白瓷碗,见翟哲进门,屈膝行礼道:“老爷回来了!”
“啊!”翟哲答应一声,心像是被眼前的景象融化了。
绿莹匆匆打扫完,识趣的快步离开屋子。
“你回来了!”好像每次见面都是这句问候。
“辛苦你了!”翟哲伸手粗糙的右手抹去范伊终于滚落出眶的泪珠,说:“此番归来,我不用再长久逗留草原了。”心中无来由产生一种愧疚之感。翟哲也说不清楚自己对范伊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在草原时很少会想起,见面后也平淡如水,没有像对乌兰那样的怜惜,也没有太多牵挂,经历的一切就像本该发生,但一点也少不了。
范伊揉了揉发红的眼眶,破涕为笑,说:“看看你儿子吧!都过百天了!”
翟哲伸出右手食指,轻轻触碰了下婴儿柔嫩的肌肤,见他睡梦中蹙起清淡的眉毛,脑袋轻微移动以示不满。翟哲笑看自己的手指,裂开的老茧像黄土高原的沟壑,那是塞外征战留下的印记。
“叫什么名字?”
范伊扑哧一笑,说:“你问谁呢?”
翟哲才恍然大悟,敲敲的脑袋,说:“糊涂了!”他看向窗外,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就叫他翟天健吧!”这个名字正印了他当下的心思。
“翟天健!”范伊念叨了一遍,赞叹说:“好名字!”心中隐觉得这个名字太硬了,口中不敢说。
随后几日有娇妻幼子为伴似神仙,每日逗逗儿子,晒晒太阳就是一天,绿莹和永莹这对姐妹忙前忙后。
范伊指着她们的背影对翟哲说:“老爷若是不想收了这两个妮子做侍妾,也该让她们嫁人了,这些年都在我这里耽误了,别家丫头在她们这个年纪早嫁了。”
翟哲心中一动,想到自己麾下的几个亲兵,说:“等我会给他们寻个好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