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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雍十三年中秋,到承雍十四年夏,发生了什么,是连墓主人死后都不能提及的事?

那日中秋夜宴后,谢卿对李绥之愈发嫌弃,他甚至不准她再去上斋,一转眼,两人竟有数月未见。

天气日渐转凉,高墙琉璃瓦上,浮云都寡淡了许多。

“娘娘。”燕来跟在凤攆旁,想起谢太傅立规矩时阴沉的脸,不由得提心吊胆bbzl 道,“之前先生说,《梅花三弄》没练完,不许去上斋。”

“他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李绥之气得直拍软椅,她那十根手指头早在练琴的时候肿成十颗大蚕豆,使劲拍的这几下,软椅没怎么样,倒是把她疼的龇牙咧嘴,她一边倒抽凉气一边控诉,“他何止要本宫学《梅花三弄》?他还要本宫背《五千言》!他怎么没说让本宫死给他看啊!”

河开左脚惊得磕绊右脚,忙提醒:“娘娘慎言。”

李绥之也知道说错话了,讪讪看了眼周围没有闲杂人等,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

她早已不是李绥之,而是大雍的国母,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举国上下,遑论生死。

位高,权不重,但肩上的担子重倒是真的,她生是大雍的人,死是大雍的魂,不敢偷生,也不敢妄死。

凤攆到上斋,李绥之在手上重新裹上细纱,想着等一下就拿这卖惨好挨几下打的时候,前去通报的小太监回禀,上斋下了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李绥之绕细纱的手一顿。

短短数月,怎的上斋就已经连她这个皇后都能拦下了?

李绥之抽了手上细纱,在婢女的搀扶下,三两步下了凤攆,大朵牡丹金纱随风摇曳,气度威严:“现如今这上斋好生厉害,竟连本宫都进不去了?”

见皇后亲临,门口守卫不敢再拦,但却也只放了皇后一人进。

尽管上斋向来寂静,但似乎从来没静成今天这般过,连洒扫的人都不在,耳畔只有四季常青的竹林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