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文打岔说:“行,过几年再找还来得及,这会子盼着人家等,反而弄得自己提心吊胆的不是?”
李夕月知道这会面的时间有限,抓紧把小包裹先递过去:“这是我在宫里攒下的一些东西,都是主子赏的,你们替我收好。”
李谭氏说:“好,你放心,你得的赏,我们都放好在家不动它。将来还给你压箱底做嫁妆。”
李夕月脸微微一红,不过也不必多说,扭一扭身撒个娇即可。
接着倒是要和父亲仔细交代:“还有呢,皇上这次要安排查抄礼亲王的宅邸,估摸着要内务府也出人,估摸着就是要广储司和会计司出人,估摸着就是阿玛您。”
李得文愣了愣,他是有全本西厢记在肚子里的,估猜到皇帝的意思,点点头却也有些犯愁:“这种事,我怕会得罪步军统领衙门。”
李夕月说:“胸中无私天地宽。万岁爷的意思,就是要多几个衙门一同去,互相监督,只要不想着凭查抄捞钱,万事就好办。具体的,想必内务府大臣也会细说。”
她瞧瞧父亲,父亲也瞧瞧她,都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
李得文想:原来是帮皇帝监督步军统领衙门的。不过那帮大爷不好惹,只怕不仅是伏低做小,还得放出些交际的手段来敷衍他们,才能不把他们的邪火惹自己身上来。
想定了,也点点头。
礼亲王抄家的具体消息,李夕月后来是从昝宁那里知道的。
一切发展得很快,这天晚上,他又以“询问春汛”的名义,叫了徐鹤章和白其尉到养心殿密谈。
李夕月端茶倒水送点心的伺候,然后可以倚在一旁听。
徐鹤章说:“不出所料,礼邸家资丰厚到令人咋舌。田亩当铺等不说,仅仅库房里存的黄金白银,就够搬上三天。妇差们清点他的妾室的衣箱妆奁,僭越的东西数不胜数——紫貂的卧兔儿、东珠的手串儿、金黄色的织锦缎做的衣裳……皇上宫里有的,他几乎都有,皇上宫里没有的稀罕东西,他府里也不缺。内务府来的几个人都惊呆了。”
李夕月一听到“内务府”,眼睛就亮起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不在其中,是不是也惊呆了。
徐鹤章又道:“其他人还算收敛,唯有礼王那个侧福晋吴氏,挺着肚子在地上撒泼打滚,最后扑在最大的一只箱子上,说什么都不让查她的妆奁,说那都是她带进王府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