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宁生恐她又要抢班夺权,又说:“额涅今年五十整寿,儿子定当竭力报效,让内务府拟出章程来,好好给额涅热闹热闹。”
太后这才略略松开绷紧的神情,叹息笑道:“难为你有这片孝心!可惜原来小邱子最懂我的心意,现在却没人那么体察了。”
昝宁要紧说:“荣聿很会办事,太后有吩咐只管跟他说。这次捉拿礼邸的事,荣聿出了挺大的力气呢!”
太后点点头:“荣聿是个好孩子。他们家那个铁帽子王,不妨就让他承袭了。当然,这次当差好不好,就看他的。”
心里那句话想想还是得说,于是在这个话缝儿上又道:“想起小邱子,我是真深恨礼亲王,还有那个但知道‘辅政亲王之命’,不知道‘太后是何许人也’的山东巡抚!山东巡抚这样的大过,若不加理会,只怕人家以为宫里人好欺负!”
闲闲似的问:“对了,查抄礼邸,只怕抄出了不少东西吧?书信之类的,务必好好清查!”
昝宁先就知道她是想借机清理礼亲王的羽翼。江南那一支已经在之前清理干净了,现在就是山东这支算是他嫡系,少不得借这次处置礼亲王的机会,把山东巡抚一道处置。
他问道:“书信之类自然不少,问罪也是由此而始。但是其中牵扯到太后母家的几个远房,上次递过来那个夹片,原也是来问一问太后的处置意思。”
太后此刻只是恨毒了礼亲王,冷笑道:“咦,我上次不就说了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几个不入流的外戚?一例处置就是了!”她掏出先帝赐给的“御赏”印章,往桌上一摆:“你的谕旨,我的钤印,直接可以叫军机处明发!”
好极了!
昝宁不动声色,点头称是。
——————————————————
礼亲王倒台,他原本针对皇后失德的一系列发作自然也就暂缓了下来。
隔几日是皇后千秋节,宫里按例要给皇后热闹热闹——帝后同岁,皇后还略长一些,这日是二十岁的大生日,宫里在畅音阁摆了好大的戏台,要为她热闹庆生。
太后自然也冷眼看着这对名义上的夫妻接下来的关系。
皇后像个扶不起的阿斗,而国家需要一个像样的继承人——若她已经彻底跟皇帝闹崩,不可能生育出皇帝的孩子,还不如及早把丽妃扶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