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他摇摇头,“真想打人出出气, 或许听别人惨叫一顿,心里就舒服了。你知道不,皇后现在就成天在储秀宫里打人,尤其是齐整些的小宫女,个个打得血淋淋的撵出去,估摸着也是听见这些呼痛呻唤,心里能舒服。”
李夕月不由退了半步。
昝宁好笑似的,只不过笑起来依然是苦涩的:“放心吧,我又不会打你。”
李夕月陪着笑脸:“我知道,但是皇后这样吧,肯定不好。”
“确实不好。”昝宁说,“我故意这么放任着,就等着哪天跟她算总账——就跟现在跟礼亲王算总账一样。”
李夕月谲谏道:“所以咯,她这做法是不对的,皇上不能学。无论打了谁,那人必然是记恨,将来必然成话柄。”
“你这个老好人!”昝宁不肯承认她说得对,“那你想个帮我排解的法子?”
他冷笑了一声:“你这生活在蜜窝里的孩子,大概从来不晓得丧父丧母是什么滋味!更不晓得,若其中还是人为的倾轧,会叫人伤心愤怒到什么程度——我真是恨极了!这种痛苦,无可排解!”
李夕月看他颌骨都绷紧了,眉如利剑,眸子如闪着寒蓝色的电光,笑意挑在嘴角是刻毒的。
她说:“唉,要说排解的法子,最有效的莫过于哭一场。”
“什么馊主意!”他骂道。
正打算着欺负她一下出出气,外头李贵喊:“万岁爷,慈宁宫那里请您过去。”
李夕月有些担心起来:“啊?刚刚才召见礼亲王,慈宁宫这么快就知道了?”
昝宁说:“她迟早会知道,但应该不是这会儿这么快。估摸着是别的事。我去去就来,你放心,在慈宁宫里,她还没那么大能耐把我怎么样。”
李夕月抚了抚他的眉心,说:“您这蹙着的眉,得平展一些——太后眼儿最尖,不定就浮想联翩,起了警惕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