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宁轻轻地喘息着,分开后也靠她特别近,低声说:“你这里这段日子要谨慎一些,特别在宜芳面前。礼邸指摘皇后,会惹恼太后,太后又势必从我这里下手敲山震虎,别把你裹进去。”
李夕月有些惊诧:“啊?宜芳是太后的人啊?”
“她是正蓝旗送进来的。”
李夕月琢磨:内务府包衣,都是正黄、正白、镶黄三旗里的人,被称为“上三旗”,其余五旗由铁帽子王贝勒分领。宫里缺人手的时候,也会让这些“下五旗”的包衣送姑娘进来。这么说宜芳是礼亲王的人?
昝宁看她沉思的模样,揉揉她头发说:“你这个笨脑瓜就别瞎想了,记住我的话就是。有空倒是多读读正经书,学着怎么做个贤内助。”
嘴反正一如既往的毒。
李夕月撇撇嘴,说:“行,这几天我在屋子里养伤,得空就读书。”
昝宁问:“还得几天养伤?伤多重啊?让我看看。”
“不行!”李夕月红着脸坚辞,“姑姑说帮我请了假了,其实没啥事儿。”
“朕不批假。”皇帝笑着说,“摘的那么多梅花全搁我屋子里呢,乱糟糟的没人会拾掇,等你明天过来插花,我已经吩咐找了二十个各式各样的大瓶子,尽着你用。明儿过来把这活儿干了。”
“啊……”李夕月想着她精心挑选的梅花,顿时对明天的活计很向往,点了点头。
昝宁又说:“我看你起坐都挺好的,想必你姑姑还是手下留情的。既不让我看伤,我就当你没啥伤,别躲懒,我的帕子用旧了,我要块新的。”
李夕月说:“万岁爷缺帕子,不能到内务府要么?我阿玛在广储司时,每年做棉缎皮毛的造册都做好几本,才不信你就缺我这里这块帕子!”
昝宁知道她晓得他的意思,是故意“作一作”,于是笑着揉她的头发:“我可不管,内务府的东西质量差,连太后都不愿意用。我就要你做的。来,给我看看做到什么程度了?”
趁她今天动作不怎么敏捷,他就径直到她的针线簸箩前瞎翻。
李夕月急得“哎!”了一声,偏身下炕去拦阻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