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后闭了嘴,她才说:“肯定难办。而且,若为他不肯奉诏的事撕破脸,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了,犯不着,弄垮了他,我姐姐怎么办?纳兰氏和他裹得紧,一损俱损。”
皇后恨得牙痒痒,特别是紧跟着看到内务府分发春季的宫分,颖嫔大大咧咧仍是拿着“嫔”位的衣料、首饰、物资,而且粉愈发擦得厚,眸子愈发水汪汪的尽是狐媚子劲头。
太后只能警告她:“忍!你给我忍住!现在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骊珠的案子就是你妒忌受宠宫人,挟私报复,闹出了人命,也轻飘飘地摘过去了。如今对付颖嫔,就是故技重施,想再杀一个宫妃。你想想,骊珠的死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如今又被谁恶意地传出来?礼亲王敢放这个谣言出来,就是不怕给你扣老大的屎盆子!”
皇后“扑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几乎要嚎啕:“额涅,姑母,我这可太委屈了!”
太后说:“你这个暴脾气,也不算委屈了你。宫里宫外传这个话可不是好事。你要借着正宫规的机会,查出来是谁散布的这个话!”
☆、第 120 章
皇后这里委屈万状, 邱德山却因为别事而高兴异常。
织造府春贡的丝绸布匹,他代犯了肝气的太后阅看,故意指摘出问题, 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最后那对双眼皮儿的金鱼眼睛一瞪:“内务府胆儿不小啊!这样的货色送过来, 只怕太后恼上来得查内务府广储司的账了!”
广储司的新主事就是李得文了。太后身边最得用的总管太监发了这个话, 他作为广储司负责缎匹的主事, 少不得跑关系求邱德山“多多转圜”。
邱德山这日休息,他手下的小徒弟谄笑着过来说:“师傅,广储司还挺懂事的, 约了您吃燕菜席。”
邱德山心里得意, 但面上冷笑道:“哦哟,好像谁没吃过一顿燕菜席一样!”
小徒弟已经拿了厚厚的一份红包,足足十两银子, 所以这会儿很巴结地帮说话:“广储司也不容易。原来那个主事调任了,新主事姓李, 是个懂事的主儿。这次广储司凑份子, 就打算好好请一请师傅您,还是给个面子吧, 将来还有和内务府打交道的机会呢。”
邱德山爱理不理地说:“行吧。就是老佛爷这阵子肝气老发作,早晨起来也时不时一阵被头风。我的时间还未必都凑巧——毕竟, 你们这些猴崽子太笨,若没有我担着, 只怕板子早就打烂了你们的屁股了!”
邱德山是跟着太后的老人儿了, 这么多年宠幸不衰,与李贵是分庭抗礼。
他这日轻松就和太后请了假,晚间打扮得如贵介公子一般, 赴内务府广储司诸人的宴会。
广储司换了不少新人,邱德山不怎么认识,但大家巴结他巴结得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