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和我说话?”
李夕月想好好说,但是这会儿喉咙口打结一样,想说也说不出来,举着受伤的手指,眼睛眨巴眨巴,两颗眼泪就争先恐后地奔涌出来,滑过她下撇的嘴角,然后在圆圆的下颌上摇摇欲坠。
昝宁强制自己平息了一些怒气,努力和她好好说话:“昨天我练布库后肩膀痛,让李贵看过,说半边肩胛骨都青了,你见我哭了么?你这手指头又能又多疼?值当哭得停不下来?”
他貌似是“明白”一样,终于说了句他认为能算劝慰人的话:“再说,我本来没打算让你收拾地面,你上赶着受了伤,总不能赖我不好吧?你刚刚洗个手出去半天没回来,我心里急了,发个火很正常吧?”
反正都是他有道理。
李夕月想,他在太后面前憋屈,就让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在他面前憋屈,还振振有词的。
她现在抽噎得不厉害了,能完整地说话,便口不择言说:“万岁爷都有理。反正奴才只是奴才,受委屈是该当的,今日都是奴才不对,奴才犯错惹翻了万岁爷,多谢万岁爷教训,多谢万岁爷不打不杀之恩。”
她要么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要么突然“叭叭叭”来了一大串。
“你什么意思?”昝宁很困惑。
自落地就是皇阿哥,长到十三岁就是皇帝,下对上服从,如他对太后要有孝敬的样子,亦如宫女太监要无条件受他的恶脾气,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你受什么委屈了?”他虚心地问,仔细端详她的脸。
夕月一别头:“奴才没受委屈。”
昝宁说:“刚刚你自己说‘受委屈是该当的’。”
“奴才没受委屈,是万岁爷受委屈了,奴才给您赔罪。”说着就要往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