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月只能笑笑,吃了一口木樨粉圆,感觉甜得发腻。
颖嫔看她吃了半盏,对润格说:“你出去看看茶水,我和夕月说几句体己话。”
等屋子里只她们两个,颖嫔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李夕月知道这是故意做张做智,她等了等,等颖嫔第二次长吁短叹的时候才故意问:“咦,怡主子,奴才问句僭越的话,您这是心里不痛快么?”
颖嫔当然不痛快。
只有她自己晓得,所谓的得宠,所谓的雨露,都他妈是假的!
只是少妇脸嫩,这种闺房私事无人可谈,一直憋在肚子里。今日遇到李夕月,素知这是个厚道的姑娘,实在是想探探口风,知道皇帝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她琢磨了一下,还是打算以退为进,故意笑得苦涩:“唉,不知道的,都说皇上宠我;想必你懂,我心里的苦水啊,没法说!”
李夕月想:你这话也未免太不见外了!我怎么接话?你说我懂,意思是说我知道万岁爷就是假装宠你,其实晾着你?
因而她只能泛泛地劝:“可不是呢,宫里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谁知道怡主子您最是清心寡欲的,哪愿意自己个儿独占着万岁爷的宠幸?经常侍寝,大概睡都睡不好吧?真是吃苦呢。”
这劝的话自然和颖嫔心里想的风马牛不相及,也是李夕月故意为之。
颖嫔也只能苦笑,摆摆手道:“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当然喽,将来你出宫成了婚也就晓得了,伺候男人,真是遭罪……”
颖嫔脸一红,垂头绞了一会儿帕子,略略抬眼一瞥,李夕月一脸呆萌——她其实比自己还大一岁,但大概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
颖嫔想了想,厚厚脸皮还得试探,掩嘴一笑:“遭那种罪吧,为了皇嗣,为了社稷,犹自可说,女人家么,享皇室的福祉,不就是该当伺候皇上的?就是我这肚子实在不大争气……”
李夕月比她还明白她肚子不争气的原因,可她能接话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