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宫女几步过来帮着捧过:“姑姑,我来。”
见李夕月好像不肯,她笑道:“姑姑,您身子骨还不宜吹风。还是我来吧。”
李夕月见她殷勤,也只好再三地谢了,而后说:“你可千万别叫我‘姑姑’,别看我虚长两岁,其实进宫也才四个月,当不得你这个称呼。”
小宫女宜芳笑了笑,说:“好的,那我就叫李姑娘吧。”把她的被褥都捧了出去。
李夕月舀了水,把换下来的两套亵衣浸在水里,捣了一些皂荚泡着,打算一会儿把脏衣服洗掉。
没成想宜芳晒被子回来,又拿过盆打算给她洗衣服。
李夕月这次不能不正色拒绝:“宜芳姑娘,快放下吧,这可真不要你来。”
宜芳挓挲着手:“这有什么?”
李夕月摇摇头,抢那盆子似的:“贴身的衣服,别人洗我会尴尬呢。”
宜芳见她坚决,也就点点头,然后说:“那我给姑姑端餐饭去?”
李夕月今日胃口还是不大好,等宜芳把餐饭端进来,她看着宫女的例菜是油腻腻的炖肥鸭和蒜泥白肉,实在食不下咽,当不得宜芳的殷殷相劝,勉强吃了一些,感觉肚子里跟装了铁块似的难受。
正想着怎么消消食,李贵又带着两名小太监进来,笑融融道:“夕月姑娘,万岁爷赐膳。”打开那食盒一看,都是热腾腾的,一碗鸡汤菜茸粥,一碗姜醋挂面——是她昨儿个吃得最多的两份。
李贵挤挤眼睛,指着食盒说:“万岁爷今日特特点御厨做了这些,可又吃不完,分赠给大伙儿。姑娘尽量地多吃一点。”
又说:“这拌黄瓜是内务府采购进上的,万岁爷已经吩咐了,这些火室里种的菜蔬不应季,以后不许再进上了,但御厨房里已经有了的,也不宜浪费,趁新鲜吃吧。”
李夕月感念,又矛盾,谢恩例应要跪叩,但她才蹲身,李贵就说:“万岁爷还说,礼就免了,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