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宁看着她,叹口气说:“你先坐下来缓缓。想吃什么这点小事,你大大方方跟我说就是了。对你们也许是天堑般的难办,我这里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呀,还是跟我见外!”
他好像有些生气,但不忍发作,把李夕月按着坐在他的条炕上之后,亲自趿拉着鞋到门口吩咐:“朕饿了,叫御厨熬燕窝粥、小米红枣粥、鸡汤菜茸粥和老米赤豆粥四样供选;还要清鸡汤面、姜醋挂面、炸肉酱面和葱香油面四样供选。”
外头立刻“嗻”了一声。
李夕月一吓:“万岁爷,再借奴才三个肚子也吃不下那么多呀!”
昝宁笑道:“笨!谁叫你全吃呢!你看着有胃口就每种都尝尝,没胃口就拣喜欢的吃几口,嫌不好就再要其他种类。只要吃得舒服,怎么着都行——当然,你要吃天上的龙肉,我就没有了。”
李夕月给他逗得一笑。
心里不由暖暖的。
等熬粥下面的当口,昝宁坐到李夕月身边,自然而然地就一揽她:“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亲亲吧?”
李夕月躲开他,嗔怪道:“什么呀就亲亲?哎,还有刚才一条,万岁爷体谅,让奴才今日回去好好睡觉吧。”
“我这里的床不好吗?”他指了指梢间的龙床,“檀木整雕,螺钿镶嵌,拼缀染牙,红绡香纱,锦缎丝绵被褥……哪个不好?”
李夕月笑起来:“不是不好。是……奴才择床。”
“我才不信呢!”他戳破她的谎,“睡帐篷,睡脚踏,睡墙根,我看你逮哪儿就能睡哪儿,睡得叫都叫不醒,还择床?”
“可是,奴才喜欢奴才的棉被软褥子呀。大通炕上睡觉,想怎么滚就怎么滚,多自在多舒服!也不怕把锦缎的被褥、纱帐给滚皱了、压撕了。”
昝宁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精致的龙床,其他无所谓,不过好像确实不如大通炕能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他又发绮思,啊,要是有那么一天可以临幸李夕月,她这活泼性子,只怕床榻间滚起来也是活泼泼的,是不是还真得换张大床,可以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想得一个人露出诡异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