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帐子时看着昝宁脸色红红,眉头微蹙,睡得酣实的模样,不由多看了几眼。
病中的他很安静,呼吸虽重,人却显得弱,嘴唇上起了皮儿,叫她实在爱怜。端详了一会儿,李夕月取了茶碗,用干净的帕子沾了温热的水,小心地沾了沾他干燥的嘴唇。
昝宁的嘴唇动了动,好像干渴的人期待着甘霖一般。
然后,他的眼睛睁开,目光纯然,不似平日深沉,他说:“嘴干。”
“奴才再伺候您喝点水吧。”
他摇摇头:“肚子里全是水,不想喝。”
“那,奴才再用帕子给您润润?”
他舔舔嘴唇:“清水润上去,一会儿就干了,而且好像更干了。”
“舔了才会更干呢。”她伸手阻止他,手触及他的嘴唇,干干的硬皮儿和柔软的肌肤——奇异的违和感。
他眼光朦胧:“你们女孩子嘴唇干,不是用口脂的吗?”
“啊!”李夕月恍然大悟,“奴才又犯蠢了。”
但接着又犹豫啊:“可是万岁爷这里有男人用的口脂么?在哪里呢?”
昝宁摇摇头:“我可不用这种女孩子的东西。”
李夕月想了想说:“那我叫个宫女去奴才屋里拿吧。奴才有一盒新的,还没开过封,干净。”
昝宁说:“我等不得。”
“那怎么办呢?”李夕月给他这胡搅蛮缠弄得没法子:横也不行,竖也不行,他要怎么样才好呢?